高士廉:一个大臣去世,李世民为何主动登门祭拜?宰相还拦着不让
唐朝贞观年间,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桩怪事。
有个大臣去世了,身为皇帝的李世民,决定亲自去他府上祭拜哭灵。然而还没等李世民走出皇宫,便被宰相房玄龄拦了下来,死活不让李世民去过去。然而面对房玄龄的阻拦,李世民难得执拗了一回,强行带着人闯过了房玄龄的阻拦,出宫去祭拜。
然而,当李世民刚刚走到这位大臣府外的时候,身为凌烟阁功臣榜上第一人的长孙无忌,同样拦住了他的去路,死活不让李世民进门。最后,长孙无忌甚至搬出了死者的遗言,才让李世民不得不放弃入府祭拜。不过,等到李世民返回皇宫之后,依然在宫中望南而哭。后来还专门写了一篇陪葬诏,以示祭奠。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资格让李世民如此重视,非要主动上门祭拜呢?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位重臣,又为何非要拦着李世民,不让李世民去祭拜呢?
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这个让李世民主动前去祭拜,却又最终没能入府哭灵的人,名叫高士廉。
如果回顾高士廉的一生,我们便会发现,李世民去给高士廉哭灵,既是为了感念他对国家的恩德,也是出于他的私人情感。
高士廉出身渤海高氏。熟悉南北朝历史的朋友,对渤海高氏应该不陌生。没错,就是那个北齐皇族的高氏。而且,高士廉不光姓高,还是北齐的皇族近支。高士廉的爷爷高岳,是北齐奠基人高欢的堂弟,这俩人是一个太爷爷。
北齐皇族高家的荒唐,在历史上是少有的。高欢去世后,后来接班的几个高家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奇葩中的战斗机。不过,高士廉他们这一支的人,却都很有才能。尤其是高士廉,年轻时便广泛涉猎各种文史典籍,当时很多大儒都对其另眼相看。
然而可惜的是,高士廉却被高家皇族偏支的身份拖累了。因为就在高士廉三岁的时候,北齐就被北周给灭了。在北周的这段岁月,高士廉等于是亡国皇族,自然晋升无望。在北周的那段岁月当中,高士廉干脆连做官都懒得做,直接去终南山上做了一个隐士。直到后来,北周被杨坚篡权,隋朝建立以后,高士廉才终于入仕。
隋朝大业年间,高士廉凭着自己的才学,出任治礼郎。这是一个专门管礼仪的官员,只有真正的饱学之士,才有资格担任。
大业五年,高士廉的妹夫长孙晟去世了。长孙晟虽然只是他的妹夫,但长孙晟的死,对于高士廉来说,却是一次重要的人生转折点。因为在长孙晟去世后,长孙家对高士廉的妹妹并不算太友好,所以高士廉便直接将妹妹和妹妹的两个孩子,接回了自己家。
作为一个哥哥,高士廉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但关键在于,高士廉妹妹的这两个孩子,后来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后来唐朝凌烟阁功臣榜上的第一人,长孙无忌。另一个是后来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后,长孙皇后。
此后的几年里,高士廉以舅舅的身份,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而且几年之后,高士廉还按照长孙晟生前的遗愿,完成了长孙家和李家早年订下的一桩婚约,将长孙氏嫁给了李世民。
在李世民和长孙氏成婚的时候,隋朝已经有了天下大乱的征兆。恰好此时隋朝一个叫斛斯政的官员,投降了高句丽。高士廉因为和此人交往过密,所以也被波及,被贬到了岭南去做一个县主簿。高士廉被贬的这个地方,今天位于越南境内,在隋朝那时可以说是一片蛮荒之地。这种贬官,其实就等同于流放。
再之后,等到高士廉到了岭南之后,得到了当地太守丘和的赏识,处境倒是稍微好了一些。此时的隋朝,已经彻底分崩离析,岭南地区本就天高皇帝远,这下子更没人管束了。在当地,高士廉辅佐丘和,稳住了局势,后来在隋朝灭亡之后,曾短暂投降了萧铣。后来萧铣被唐军击败,高士廉才再次回归中原。
然而等到高士廉投降唐朝的时候,此时的境况,已经和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截然不同了。唐朝的皇帝李渊,是他昔日的旧交。娶了他外甥女的李世民,更是成了唐朝的绝世战神,已经被封为天策上将。所以,当高士廉再次回归的时候,得到了难以想象的热情欢迎。尤其是李世民,当时正在积极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期和太子李建成对抗。对于高士廉的回归,李世民更是喜出望外,将其招入自己麾下,极为重视。
对于李世民而言,高士廉不光是自己妻子的舅舅,更是抚养自己妻子长大的人,相当于自己的半个老丈人,自然是可以信任的。高士廉也没有辜负李世民的期望,回归之后,高士廉加入李世民麾下,积极为李世民出谋划策。
就这样,到了武德九年。
武德九年,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的矛盾,已经彻底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于是,李世民终于决定,以一场政变彻底解决掉李建成。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高士廉积极为李世民进行筹划,立下了大功。
李世民登基后,直接将高士廉升任为门下省侍中,基本等同于宰相。不过后来,高士廉在处理政务的过程当中,因为一次工作问题,没有将一封密奏交给李世民,于是被李世民稍加惩戒,贬为安州都督,后来又改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在蜀地为官期间,高士廉官声颇佳,而是重视办学。在他的领导下,蜀地学风越发浓郁,当地百姓提到高士廉的名字,也对其大为称赞。
就这样,在蜀地做了几年官之后,高士廉被再次调回朝中,任礼部尚书。几年之后,高士廉再次升任为司空,位极人臣。与此同时,高士廉被李世民委派,重订《氏族志》,评点天下士族,将天下士族进行等级划分。
修《氏族志》这件事的功劳,甚至比之前高士廉参与玄武门事变的功劳更大!这里要稍微解释一下,因为唐朝初年的时候,世家大族的势力极为强大。很多世家甚至有超过千年的历史,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山东士族,更是强大到连李世民都觉得忌惮。
就是在这个时候,高士廉修订了《氏族志》,将天下氏族划分为不同的级别。其中李家最高,而山东氏族却只能排在第三等。如此一来,从官方法律来看,李家就比那些士族更加高贵,有了明确的法理依照。这对于李家维护自身统治,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而想要修订氏族志,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能力做主官的。只有那种真正的饱学之士,而且需要特别精通礼仪,并且位高权重,还得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能够同时满足这几条要求的,放眼整个大唐,估计也就高士廉一人而已了。
贞观十七年,李世民评点凌烟阁功臣榜,高士廉名列第六。贞观二十一年,高士廉病逝,这才有了开头提到的李世民主动入高府祭拜的事情。
至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为何不愿让李世民前往高府,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主要是因为如果李世民亲自去祭拜的话,就是将高士廉当成了皇后的父亲对待,这不合礼仪。而李世民之所以想要主动登府祭拜,确实也是将高士廉摆在了类似的位置,实在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