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之女、抚育汉昭帝数年的鄂邑长公主,为何最终自尽而亡?
汉武帝后元二年二月十四日(前87年3月29日),一代雄主汉武帝驾崩,年仅八岁的刘弗陵即位,是为汉昭帝。由于皇帝年幼,而刘弗陵生母钩弋夫人又被汉武帝赐死,因此群臣经过商议后,决定由昭帝唯一在世的姐姐鄂邑长公主入宫,负责照顾抚养汉昭帝。由于抚育之恩,昭帝早期与鄂邑长公主关系极为亲密。然而,由于一系列的变故,鄂邑长公主却与上官桀、桑弘羊等谋划政变,结果事败之后最终自尽而亡。
昭帝母亲被杀且八岁即位,鄂邑长公主入宫抚养新帝汉昭帝刘弗陵是汉武帝的幼子(即第六子),在讲究“立嫡立长”的古代,原本注定与皇位无缘。然而,由于长兄戾太子刘据因“巫蛊之祸”而死,次兄齐王刘闳早逝,三兄燕王刘旦主动请立失去资格,四兄广陵王刘胥目无王法被排除在外,五兄昌邑王刘髆受李广利牵连,结果年纪最小的刘弗陵,反而成为了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征和三、四年(前90年、前89年)间,已经进入暮年的汉武帝,在没有太多的选择的情况下,决定立幼子刘弗陵为储君。然而,由于刘弗陵当时年仅四五岁,汉武帝又不得不考虑其是否能坐稳皇位的问题,而急需其解决的,便是要尽力防止后宫和外戚干政的问题。
西汉初年,后宫、外戚干政现象极为普遍,不仅有吕后这个典型的案例在,汉武帝更是有着切肤之痛。武帝即位之初,因太皇太后窦漪房、太后王娡的外戚在朝中权势极大,以至于刘彻不得不经常“奏事东宫”。后来,汉武帝推行儒学改革,结果遭到以太皇太后窦漪房为首的保守派强烈反对,结果不仅其一手提拔的赵绾、王臧皆死于狱中,就连汉武帝自身的皇位也差点不保。直到窦太后去世,外戚窦婴、田蚡相继身死,汉武帝这才算摆脱了后宫牵制之苦。
因此,为了防止主少母壮、后宫干政的问题,在决定立刘弗陵的同时,汉武帝便将其生母钩弋夫人赐死。
汉武帝后元二年二月十二日(前87年3月27日),病体沉重的汉武帝,将年仅八岁的刘弗陵立为太子。次日,汉武帝任命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接受遗诏辅政,同时加封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令其共同辅政。
同年二月十四日(3月29日),汉武帝驾崩,次日年仅八岁的刘弗陵登基为帝,是为汉昭帝。
由于新帝年幼,又无母亲照顾,群臣商议之后,便决定让汉昭帝刘弗陵唯一在世的姐姐鄂邑公主入宫抚养新帝。于是,在汉昭帝即位的同日,其姐姐鄂邑公主便被尊为鄂邑长公主,并入住皇宫抚养刘弗陵。
后来,鄂邑长公主与儿子的门客丁外人私通,然而由于西汉风气相对较为开放,再加上汉昭帝刘弗陵自幼被姐姐抚养长大,与鄂邑长公主关系较为亲密,因而非但没有追究此事,反而下诏命令丁外人侍奉鄂邑长公主。然而,鄂邑长公主最终被杀,却恰恰源于这个丁外人。
昭帝立后引发权力之争,长公主与权臣霍光生怨前文说过,汉武帝临终前曾给汉昭帝选了四位辅政大臣,其中金日磾在昭帝即位第二年便失去了,霍光则与上官桀有姻亲关系(上官桀长子上官安迎娶了霍光长女),因而两家关系极为紧密,在霍光地位日渐突出的情况下,上官桀经常在霍光外出的情况下,替其处理朝政。
始元四年(前83年),刘弗陵十二岁这年,鄂邑长公主见皇帝日渐长大,决定为其选妃,并最终选定了周阳氏的女子为后。谁知,上官桀之子上官安却突发奇想,竟然想让自己年仅六岁的女儿上官氏成为皇后。
上官安的这个想法其实也并非异想天开,毕竟当时的当权者,大多与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上官桀是其父亲、霍光是其岳父,鄂邑长公主的情人丁外人又与自己交好,而同为辅政大臣的桑弘羊虽然功劳大、资历老,但这些年却也已经逐渐边缘化,丞相田千秋更是从不争权夺利。
对于儿子的想法,上官桀自然不会反对,搞定了父亲的上官安,便又去请求岳父霍光,然而令其没想到的是,上官氏虽然是霍光的外孙女,但霍光还是以其年纪太小为由,予以了拒绝。
虽然没有得到霍光的首肯,但上官安仍然不死心,便又找到了与自己交好的丁外人,承诺只要能够帮助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那么自己将来必然会力保丁外人封侯,如此一来就可迎娶鄂邑长公主了。由于丁外人只是平民,因而只能做公主的情人,而一旦封侯就不同了,毕竟西汉初年公主嫁入侯府乃是常事。
得到承诺之后,丁外人立即入宫劝说鄂邑长公主,长公主对丁外人本就极为宠爱,自然也是点头应允。最终,年仅六岁的上官氏得以入宫,先封婕妤,一个多月后晋封皇后,于是上官氏便成为了历史上年纪最小的皇后。上官安也因此得以升任车骑将军,封桑乐侯。
上官氏成为皇后之后,上官桀父子为了感谢丁外人,同时也为了履行承诺,于是主动为其请封。然而,上官桀虽然与霍光是姻亲,但霍光也不愿看到上官家族权势太大,因此断然拒绝为丁外人封侯。上官父子于是又请求封丁外人为光禄大夫,结果再度被霍光所拒,上官父子、鄂邑公主就此与霍光结怨。
诛除霍光失败又意图政变,事败之后长公主自尽而亡当时,上官桀与霍光同为辅政大臣,双方结怨之后便开始争夺权力,并联手同为辅政大臣的御史大夫桑弘羊共同对抗霍光。桑弘羊本就与霍光政见不同,又在替子弟谋官之时多次被霍光所拒,因而与霍光关系极差。
上官桀、桑弘羊、鄂邑长公主结成一党后,深知燕王刘旦与霍光有怨,于是又积极与其联系。燕王刘旦早在汉武帝时便积极谋取帝位,汉昭帝即位之后,又暗中勾结中山王之子刘长、齐孝王子孙刘泽密谋造反,然而始终没有成功,再加上请立武帝宗庙但被霍光所拒,因而对霍光极为怨恨。
因此,燕王刘旦对于上官桀等人的主动联系,可以说十分欣喜,先后派遣了十多批人,携带大量金银珠宝,收买上官桀、桑弘羊和鄂邑长公主,希望他们在诛灭霍光之后,能够扶立自己称帝。
始元六年(前81年),上官桀、燕王刘旦等经过商议后,最终定下诛除霍光之计。先以燕王刘旦的名义上书昭帝,举报霍光私自调兵,且暗中勾连匈奴,意图谋反。按照当时的制度,上书都要经过霍光先行审阅,这才能呈送皇帝,但在霍光休沐之时,却会由上官桀代理此事。因此,他们便决定在霍光休沐时,由上官桀将刘旦的奏疏送到昭帝手中,然后借昭帝之手除去霍光。
然而,汉昭帝刘弗陵接到奏疏后,却根本不予理会,之后更是特意将霍光召进宫,对其说道,“将军如果要调动兵力,根本用不了十天,远在封地的燕王刘旦又是怎么知道的?况且如果你要推翻我,又何妨如此大动干戈”。结果,上官桀等人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被年仅十四岁的汉昭帝一语揭穿。
谋划失败后,汉昭帝不仅严加追捕上奏疏之人,对于上官桀等人的不断诋毁,更是极为恼怒。结果,上官桀等人不仅没能诛灭霍光,反而使得汉昭帝对霍光愈加信任,而对上官桀等人愈加疏远。
元凤元年(前80年)九月,计划失败的上官桀等人决定铤而走险,发动武装政变诛除霍光,并废掉汉昭帝,改立燕王刘旦。按照他们的计划,先由鄂邑长公主宴请霍光,然后预设伏兵趁机将其诛杀,进而逼宫迫使汉昭帝退位。
结果,鄂邑长公主门下的稻田使者燕仓得知了这个计划,便先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司农杨敞和谏大夫杜延年,后被杜延年向汉昭帝告发。最终,汉昭帝、霍光率先下手,将上官桀、桑弘羊等密谋兵变的大臣全部逮捕。
最终,上官桀、桑弘羊两人被族灭,鄂邑长公主和燕王刘旦自知难以幸免,也先后自杀身亡。只有年仅九岁的上官皇后因为年纪幼小,且是霍光的外孙女,再加上并未参与谋划,这才得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