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郝梦溪写匾
清朝末年,吉林的扶余五家站镇出了一个秀才,姓郝,名梦溪。他文才出众,写得一手好字,是那时远近闻名的书法家。
那时,扶余这个地方叫新城府。这一年,新知府上任,一心想写一块匾,悬在衙门口,显摆显摆威风。可找谁写呢?知府那时就想到了郝梦溪。堂堂的知府大人,怎么能放下架子去求一个穷秀才呢!他想了又想,就亲笔写张通告:凡善于书法者,速来府内写匾,选中者重赏。知府满觉得郝梦溪这个穷秀才听到信儿,准会乖乖地跑来写匾。但是大出所料,一个月过去了,却不见郝梦溪的影子。这期间,来自全府各地的文人写了数十块匾,都不中知府的意,他为这事闷闷不乐。这时有个贴身的衙役告诉他:老爷,你还不知道郝梦溪的为人,他这个人倔强得很哪!平时,布衣黎民求他写点儿啥,可痛快啦,哪怕是家里揭不开锅的贫民,他也从不小瞧;可有钱有势的财主们求他给写个匾额、中堂啥的,他连眼皮都不撩。干脆别等了!知府听后,打个咳声,问道:那你看咋办妥?衙役说:明天打发人先送一份厚礼去,我就不信这个穷秀才不动心!知府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凌晨,知府吩咐两个衙役,拿着金银,骑着大马,奔五家站郝梦溪家送札去了。郝梦溪据说新城府衙门来了人,心里头早就明白了七八,坐在屋里纹丝不功。他对官府的来人,历来是不接不送的。
当衙役进了屋,献上礼品,客套几句,起身辞别时,郝梦溪说:今天知府大人派你们远道送礼来,是为写匾的事吧?两个衙役说:是是是,过几天知府大人还要打发比我们职位高的人来呢!郝梦溪说,不必啦,我承诺了。新城府也不是哪一位知府大人的,是全府百姓黎民的。你们回去,告诉知府大人,我郝梦溪也有两个要求:一是送来的金银裸子,原封不功地带回去;二是这块匾啥时写成啥时算,不许派人来催。
两个衙役只好把礼品全都带回,回到府里把路过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知府大人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不见郝梦溪把匾送来。知府有点儿着急了,打发衙役去探听消息。衙役回来票报说:他还没功笔呢。听人们讲,这一个月来,他在家里起早贪黑地吟诵唐诗。知府听罢,心里想:整日地吟诗,和写匾有啥关系呢?这个人也真怪,莫非说十天还写不出一个字来吗?
两个月过去了,还不见郝梦溪送匾来。知府又派衙役去探信儿。衙役回来真报说:这个月他不吟诗了,整日在院子里舞舞扎扎的,不是踢腿伸胳膊,就是命运甩肘子,练个没完没了。匾上的字,仍是一笔没动。
这回知府可等得不耐烦了,当即提笔给郝梦溪写了一封信,意思是急等悬匾,请速写成。郝梦溪见了知府的信,说道:自古文人难遇知音,本来是知府大人误解了我。我头个月吟唐诗,那是考验我的精神。这个月伸胳膊、甩腕子,是磨炼我的臂力和腕子劲儿。这块匾需要高悬,字就得大些,需要苦练三个月的工夫再写,才会写得入木入迷。
郝梦溪打个咳声,又说:好吧,既然是知府大人等不了,我今天就写。你们俩赶紧研墨吧。两个衙役听了急忙动手研起墨来,足足研了半个多时辰,才研好了三大碗墨汁。这功夫,只见郝梦溪脱下外衣,在房子里伸伸胳膊踢踢腿,甩甩腕子,然后叉开双腿,拉好架势,握紧写大字的提斗,蘸饱了墨,满身上下运足了劲儿,刷刷点点,一口吻写出了新城府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下面落款梦溪郝文漆题。当他停笔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新城府的府门,悬挂起郝梦溪亲笔题写的新城府匾,全城的人都翘起大拇指称赞。可郝梦梦本人却不满足,他说:不行啊,还差一个月的工夫呢!假如按着我的筹划写,准会比这更好些。
郝梦溪为后人留下不少书法作品,人们十分喜爱,一直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