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细先祖上山来
相传在好多年以前,在风光亮媚的同度来若地方,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名叫细山么。她妆扮得可爱迷人,天上的明月见了她的笑脸也会自叹不如;山林里的管鸡一见到她那鲜艳多彩的点缀,也会以为自己的羽毛太逊色。每当夜幕来临的时候,细山么家的房前屋后,便响起了小伙子们传情的笛声。这时,细山么陪同着笛声放声歌唱:
远方的阿哥哟,
近处的阿木哎,
我听老人们讲:
山凹里是攒水的地方。
要是有心来歌唱?
快快攒过来哎!
响亮的笛声陪同着细山么动听的歌声在夜空回荡。歌声、笛声,此起彼伏,一直唱到月亮落,一直唱到太阳出。
在同度来若地方,有一个土司名叫阿八窝宗么。方园几百里,地被他霸着,山被他占着,他虽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可好色的天性却不改,时时遭踏穷家女。他见了细山么的美貌今后,成日思来整日想:要把这只漂亮的小鸟抓得手,任我瞧来随我玩。于是阿八窝宗么派人威逼细山么的阿爹阿妈,要人家把心爱的女儿细山么许给他做小妻子。阿爹阿妈深知土司的虎豹天性,若不承诺,全家人的人命就难保,只好含着眼泪来承诺。细山么放羊回到家,阿爹阿妈把土司逼亲的事告诉了她,细山么听了不哭也不闹,反而慰藉父母说:哪儿有小羊,虎豹就往哪里扑;哪里有小鸡,老鹰就往哪里抓。这样的事我早想到。阿爹阿妈,你们别为我挂念,我心中自有好主意,定让那阿八窝宗么人财两空!
迎亲的日子到了,土司请了八百桌客,山珍海味摆满桌,甜蜜的琼浆一坛坛,畅亮的灯光下,细山么妆扮的浓妆艳抹,好象天上的仙女来到人世,引得满座的客人目瞪口呆,他们举起筷子而忘了拣菜,端起酒杯而忘了喝酒。细山么双手捧着酒杯向土司敬酒:尊贵的阿八窝宗么,你是同度来若地方最有威望的人,四方的黎民都服气你。我早盼晚盼,总算盼到了这一天。今天是我最兴奋的日子,你一定要喝个够呀!阿八窝宗么听了细山么的讨好话,乐得心里开了花。于是抓过酒杯一饮而荆客人们也跟着土司如狼似虎地吃菜、喝酒。碰杯的声音一直响到五更夜里,客人才散荆阿八窝宗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搂着细山么就想人洞房,细山么甩开他的手,又端起满满的一杯酒说:今夜是我俩的大喜日了,要是你不嫌弃,请你再喝这一杯!土司又抓过酒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然后扶着细山么,醉ON地进人洞房。一到洞房他就倒在床上,马上失去了知觉。这时,细山么拿失事先准备好的网兜装了饭团,悄悄地从后门出去,奔向那茂密的树林。
逃出虎口的细山么比如出笼的小鸟分外兴奋,她的脚步快如飞,一天翻过九十九座山,九十九道岭。她走啊走啊,网兜里的饭团吃完了,就摘野果来果腹。走了四天四夜,细山么来到了罗多补年地方的交叉路口,当她不知走哪条路时,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她寻声望去,一棵高高的青松下,站着一位英俊的小伙子。于是,她就放开嗓门唱道:
高山峻岭密林深,
弯曲小路九十九;
阿哥打柴在山间,
请给阿妹指条路!
青松下的的小伙子也唱道:
高高山上密林深,
弯弯小路九十九。
条条路哟通四方,
不知阿妹往哪走?
小伙子见阿妹一人孤孤伶伶,顿觉惊讶,便来问明缘由,细山么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全对他讲了。他同情她,也把自己的出身告诉了细山么。
本来,这小伙子名叫海出,爹妈早亡,家中贫民,从小被逼当了奴才,每日都得上山打柴。二十个春秋增长了他的见地;高山峻岭锤炼了他的意志。他那英俊容貌怎不让细山么动心!于是,她又深情地唱道:
蜜蜂采花绕山来,
蜂蜜好吃花难采;
妹想永做阿哥伴,
满心有话口难开。
海出听了细山么的歌声,也兴奋地唱道:
天边飞来只小云雀,
若是真心来做窝,
阿哥我愿化春风,
永远陪你飞天外。
同样的运气使这一对年青人牢牢连在一起了。他俩情深意长,决定远走高飞,去寻求甜蜜的生活。
细山么和海出不知走了几许天,弯弯的山道磨破了他俩的脚底,路边的倒瓜刺抓破了他俩的衣裳,这一天,他俩来到了猛来山上,这里有茂密的树林,清清的泉水潺潺地流进塘子里。满山遍野,草木葱葱,百花争妍,画眉声声,好象在欢迎这对远来的情人。他俩被这里的美景迷住了,于是,决定在这里安家。
夜幕徐徐来临,猛来山分外沉寂。细山么和海出拣来了干柴,烧起了一堆簧火,二人坐在火堆边兴奋地唱道:
豌豆豌来豌豆花,
豌豆结果成双对,
蚕豆花来蚕豆花。
蚕豆结果成双对,
哥有心来妹有意,
无媒二人照成对,
春季里来山花开,
燕子双双从南来;
雄的街泥雌的搭,
双双对对盖新家。
这时,一轮明月从猛来山升起,月中的玉兔正在偷窥这一对幸福的伴侣;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两颗火热的心。
第二天,海出砍来山上的松树,细山么割来坡上的茅草,二人盖了一间茅草房。他俩就在这里栖身下来。为了防范阿八窝宗么土司的追捕,他俩改了名,换了姓。就连服装也改变了。海出更名李啦戛,细山么名为自遇能。他俩一起去拓荒,去盘地。从此,猛来山上升起袅袅炊烟,传出了幸福劳动和甜蜜恋爱的歌声。他俩相亲相爱,在猛来山上辛勤奋动,养儿育女,建起了漂亮的故里。
儿女长大了,孙男孙女长大了,李啦戛和自遇能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他们听,好让他们代代相传。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松籽熟了又掉,掉了又结。李啦戛和自遇能的子孙们又有了自己的子孙。
他们代代相传,用一双勤奋的手,把猛来山装扮得象一位美丽的姑娘。春季里的鲜花,把她的衣裳装饰得愈加艳丽,秋天里的累累果实就是她漂亮的脸庞,山腰那金黄的麦浪,就是她长长的腰带,山顶上那茂密的树林,就是她乌黑的长发开初,猛来山上只有李啦戛和自遇能二姓人后来,猛来山上的人们把自己称为二姓(此刻演变成阿细),一代又一代,在猛来山上劳动,生息,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