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中三打祝家庄,孙立生擒石秀,是真有实力?还是石秀放水?
孙立生擒石秀之后,《水浒传》中有这样一句旁白:看官听说, 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要赚祝家庄人,故意教孙立捉了,使他庄上人一发信他。我觉得这句“致语”是画蛇添足,恐怕是后人所为而不是作者的原笔。
本来,这回书早就交代了孙立是前去卧底的,看官一眼就能看穿孙立活捉石秀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需要来这样一句旁白做解释。有了这么一句,反倒显得俗了,以施耐庵的诸多高超隐写手法来看,不会如此挑明了这样写。何况,《水浒传》又不是专写武功的,没有必要强调石秀与孙立的武功谁高谁低。即便要以这句话解读石秀的武功,那也是“石秀武功不低,似孙立”。也就是说,以步战见长的石秀,马上功夫也与孙立不相上下。
那么,假如书中没有这样的旁白,能不能证明石秀的武功与孙立相当,石秀被生擒,是不是放水呢?
孙立的武功高于师兄栾廷玉书中把栾廷玉写成孙立的师兄,师兄弟之间虽然武功有高有低,但却是各有特色的。栾廷玉上阵用的是枪,这一点与孙立一样。但栾廷玉还会使飞锤,又号称“铁棒栾廷玉”。孙立除了使一管长枪而外,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还能开硬弓。大概这二人的师父教了最拿手的枪法而外,又分别给他们传授了适合他们的兵器武艺。栾廷玉、孙立的师父那就厉害了,恐怕也是《水浒传》中暗藏的一大高手吧。
孙立师兄弟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有一件兵器从来都没有派上用场,栾廷玉的“铁棒”没有使过,孙立也从来没有在书中开过硬弓。这两件兵器,才是栾廷玉、孙立真正的“武功”,其中大有隐喻。这个隐喻,咱们下文再讲。
对比栾廷玉、孙立的武功,我觉得孙立稍微强于他的师兄。假如栾廷玉能上梁山,山寨搞个十骠骑,那么,孙立第九、栾廷玉第十。为何?
二打祝家庄时,栾廷玉眼见徒弟祝龙在十几回合后不敌秦明,便带了铁锤(不见铁棒),跃马挺枪杀出了庄子。梁山阵上,欧鹏截住栾廷玉便要厮杀。栾廷玉不与欧鹏交手,带住枪,刺斜里便走。欧鹏赶来,栾廷玉从容地飞起一锤,将欧鹏打翻在地。注意,栾廷玉诈败,是因为他要使用暗器。
栾廷玉打翻欧鹏,又撇下邓飞,直接去救大徒弟祝龙,便与秦明展开单挑。书中写道:两个斗了一二十合,不分胜败。栾廷玉卖个破绽,落荒即走,秦明舞棍,径赶将来。
落荒,就是败了。栾廷玉与秦明打了一二十个回合,就落荒而逃,是不是诈败呢?对比栾廷玉与欧鹏之间的较量,假如栾廷玉是诈败,为何不“带住枪”,以飞锤打秦明呢?秦明是梁山一大猛将,性烈如火,挥舞狼牙棒追赶落败的栾廷玉,栾老师是真败了,且只顾逃命,无暇带住枪,以飞锤击杀秦明。
也就是说,栾廷玉在秦明手上只能走二十个回合,那么,就与呼延灼的副将韩韬有得一拼了。秦明也是二十回合杀败了韩韬,只不过,栾廷玉比韩韬多了一把飞锤,武功应当稍高于梁山小骠骑第五名了。
呼延灼进攻梁山时,宋江以五队人马出击,试图以车轮战赢呼延都统制。孙立是第五队的主将,在林冲、花荣、扈三娘分别打过之后,孙立以单鞭对双鞭,三十回合与呼延灼战平。
《水浒传》中一流高手单挑,以五十回合为上限,打到这个回合数才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败的对手。孙立大约只能算准一流高手,所以,书中只写了三十回合平局。而且,孙立打的还是车轮战。假如公平单挑,孙立恐怕也就是在呼延灼面前走三十回合的水平。
秦明与呼延灼五十回合战平,那就是说,孙立恐怕比师兄栾廷玉比,在霹雳火面前可以多走十个回合左右。所以,孙立的水平比栾廷玉高,可以排在“十骠骑”的第九名。
孙立的武功是这样的水平,那么,石秀呢?孙立有本事在阵前活捉石秀吗?
石秀的武功要高于孙立为何这样讲呢?我们来看看梁山排座次之后,列位好汉的分工情况吧。孙立被“打入”地煞,位居十六小彪将的第二名。上文讲到了,孙立的武功可以排进“十骠骑”第九,遗憾的是,梁山只有“八骠骑”。所以,仅以武功来讲,孙立进地煞没有问题。不过,梁山好汉排座次不依武功,孙立进地煞另有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咱们下文再讲。
石秀不仅位列三十六天罡,还是十大步军头领的第八名。其实,石秀在十大步军头领中的排名,实在是有点低了。假如以武功实力来排名,石秀可以位居武松之后,坐十大步军头领第三把交椅。这一点,恐怕列位看官不会有多大的非议吧。
说石秀在十大步军头领中排位稍低,也是有文本支持的。书中介绍,石秀原本是跟着叔叔做羊马贩子的,大概是这段经历,石秀便练就了骑马打仗的本领。即便如此,石秀的步战才是他最擅长的,马战不过是临时客串而已。
那么,吴用为何派石秀客串这个角色呢?这是因为石秀十分地机敏,又对祝家庄内的情况很熟。在庄子里做内应的解珍、解宝兄弟,以及顾大嫂、孙新,邹渊、邹润,还有被活捉的时迁、黄信、秦明等人,都不如石秀有头脑。吴用等于是给孙立派了一个得力助手。
当然,石秀被派去做孙立的助手,也是有寓意的,咱们同样在下文中再来解读。
石秀能在马上作战,且能够把戏演得活灵活现,祝家庄人一点都没有起疑心,证明拼命三郎的马上能力也是非常强的。十大步军头领中,明确写到能马战的好汉不多,大概也就是鲁智深、石秀、杨雄这么老几位。马上步下都能能达到准一流和一流的水平,石秀的武功显然是有点被低估了。
石秀同样能使几样兵器,曾用过腰刀、棍棒,战孙立的时候,用的则是枪。石秀能步战,孙立则不行。所以,石秀的武艺是要高于孙立的,祝家庄之战,肯定是放水无疑。
原本,石秀不需要打这一场放水之战,因为林冲不能赢祝龙,穆弘不能胜祝虎,杨雄也不能拿下祝彪。孙立在庄子上看得清清楚楚,不得已出战,推迟了里应外合之计。
正是因为石秀的武艺有独到之处,还善于用脑子打仗,能够拼命,这才被吴学究选中打了一场迷惑祝家庄的放水之战。
施耐庵为何要写一场放水之战我做过多次解读,三打祝家庄,就是“三打朱家庄”,是靖难之役的最后一战。这一战,就是里应外合的“放水”之战。
祝家庄之战是因石秀杀嫂引发的,这段故事与武松杀嫂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中就共同隐藏着“杀藩王”。所谓“杀藩王”,指的是建文帝削藩。石秀、杨雄在翠屏山遇到了时迁,三人在朱家店偷了报晓公鸡,从而导致了三打祝家庄这场血案。
朱家店的报晓公鸡,应当指的是南京明皇城附近的鸡鸣寺。时迁偷鸡被捉,杨雄、石秀便通过鬼脸儿杜兴找到了扑天雕李应。这处细节,其实是照应“开篇引首”中所隐藏的“金匮之盟”。因为杜太后改变了北宋皇位传承世系,“宋三郎”赵光义这一脉兴起。所以,杜兴的绰号是“鬼脸儿”,他就是个死人。
在隐藏“金匮之盟”的背后,施耐庵还暗藏着“孙立”,也就是朱洪武立孙子做皇帝。“开篇引首”的这段话是这样写的:(太祖)传位与御弟太宗即位。太宗皇帝在位二十二年,传位与太子即位。这朝皇帝乃是上界赤脚大仙。这句话所隐藏的两层意思,都在另外一个“宋三郎”宋真宗的身上。假如赵光义履行了金匮之盟,那就没有宋真宗了。所以,施耐庵隐约地以“太子”这个词,仿佛是宋太宗直接把皇位传给了赤脚大仙宋仁宗——这就是“孙立”。
地煞前三名分别隐喻的是朱武、黄信、孙立,合起来就是“朱皇孙”,这就是孙立排地煞第三名的真正原因,与武功高低没有关系。
扑天雕李应这个人物,我做过专门解读,他背上的五把飞刀从来没有用过,象征着建文帝削掉了五大藩王,下一个就轮到朱棣了。所以,书中的“王定六”指的就是第六位要被削掉的藩王定鼎天下。
李应,实则“里应”,《水浒传》中的“李”,既指打开南京城门做了朱棣内应的蒋州门神李景隆,蒋州,是南京的古称之一。
“李应”的另外一层意思,则是施耐庵以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暗示靖难之役的最后一战与玄武门之变高度相似,建文帝与李建成一样,都是被“硬弓”射杀了。因而,武松一句“为何不姓李”,就激怒了蒋门神的小妾。武松这是揭了朱棣的老底。
祝家庄的栾廷玉,其实就是建文帝的一道符码,那就是“銮廷御”。从来没有用过的铁棒,其实是拱卫帝星的兵器,也就是天棓星。天棓星的周围有三枪星,这就是《水浒传》中“枪棒”的由来,书中所有的战争都是妖魔们在争夺帝位。
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十三,朱棣攻打到南京城下。守卫在左顺门的徐增寿(徐达之子)准备做里应,被建文帝亲手斩杀。随之,金川门守将谷王朱橞、曹国公李景隆打开城门,迎接朱棣进城。又随后,皇宫失火,建文帝失踪。建文帝亲临前线斩杀大将,岂不就是“銮廷御”?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暗示,建文帝在杀完徐增寿之后,便又去金川门杀谷王朱橞和李景隆,恐怕根本来不及回皇宫纵火、落发、出逃,而是如玄武门之变那样,在一个叫“尉迟”的人的帮凶下,被天策将军射杀了。明朝也有一个“天策上将”,那就是朱棣的次子朱高煦,当然,他是自称的。
所以,孙立的“硬弓”从来没有开过弓,与栾廷玉的“铁棒”一样,都是留白笔法,其中隐藏的玄机,令读者无限猜想。
“三打朱家庄”中,所有的细节与历史真实高度吻合。“李应”打开的金川门,就是南京的西北门,栾廷玉就是从这里去杀西北的人马。栾廷玉杀出去后,祝家庄内才由“李应”纵火焚烧。
所以,“三打朱家庄”本身就是一场放水战,石秀被孙立所擒,当然也是放水了。
宋江为何选择石秀“放水”这件事简单地讲一讲。石秀的绰号是拼命三郎,上应天慧星。慧星,也做彗星,就是扫把星,自带灾祸之星。所谓“拼命三郎”,也是指的朱允炆。按说,朱元璋要立孙子做皇帝,也轮不到第三顺位的朱允炆。朱允炆不是嫡长孙,因为他没有外戚背景,从而越过了朱标的嫡子朱允熥做了皇帝。
《水浒传》中多三郎,宋太宗、宋真宗都是兄弟行序中的正儿八经三郎,而宋徽宗、建文帝则是以第三顺位继承人做了皇帝的三郎,这两个三郎最终都落得了悲惨的下场,得了皇位却因此葬送性命,如宋江那般被逐“出籍”。故而,出生于蛇年大雪节前夕的朱允炆,在龙虎山上朝洪太尉脸上喷毒气表达不满。
石秀是跟着叔叔做羊马贩子,与燕顺一样,也是折了本钱。《水浒传》中的生肖实际上隐喻的是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羊,就是属羊的朱标,马,则指的是马皇后。朱元璋主张立嫡,但朱标、马皇后先后去世,嫡便立不住了。朱洪武要立朱允炆为皇帝,便将他的生母吕氏改为正妃。
其实,朱元璋立朱允炆的真正目的,还不仅是因为要立嫡,以及忌惮蓝玉等外戚干政,其中还有大明国运的迷信之说在其中。
朱元璋认为明朝是火德运,所以,便以金木水火土为子孙后代的辈分。朱允炆正是火字辈的,他的叔叔们则是木字辈的,正应了“木能生火”的五德终始说。所以,朱元璋以木字辈的儿子们为九大塞王,拱卫朱允炆。遗憾的是,朱棣却造了反,朱允炆这把温吞火也承受不住朱棣这颗大树来生。因而,朱允炆便极有可能如玄武门之变那样,被“硬弓”射杀了。
说石秀有建文帝的隐喻,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做注脚,那就是祝家庄的钟离老人。钟离其实是一个地名,那就是朱元璋的祖居地。《明实录·太祖实录》中说: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姓朱氏,讳元璋,字国瑞,濠之钟离东乡人也。
所以,钟离老人帮助了石秀,宋江也因为钟离老人而放弃了血洗祝家庄的念头。毕竟,这只是一场朱家内部大火并。而朱元璋字国瑞,则又隐伏在时迁身上。璋,就是半圭,是一种国家祭祀用的瑞器。圭,也是一种古代计时工具。靖难之役的始作俑者是朱元璋,故而,挑起祝家庄之战的,就是偷鸡贼鼓上蚤时迁。
祝家庄的故事还能讲出太多的与历史高度吻合的细节,此处就不逐一地罗列了。总而言之,这就是《水浒传》中写到的“大火并”。在这场大火并中,朱家的亲戚们分成两大阵营,相互背离而最终“欲保四”成功地放水,保四爷燕王朱棣做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