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将军”的“明星路”
张召忠就是比较喜欢研究这种前沿的混乱的东西,他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做了一个孤独的引领者。
1953年,张召忠出生于全国闻名的“武术之乡”河北沧州。沧州武术历史悠久,名人辈出,仅明清两代就出过武进士、武举人接近2000名。1903年,“神力千斤王”王子平曾经在上海击败设擂的美国、英国和法国拳王,为后人所称道。
虽然出生在武术之乡,张召忠并没有去习武,也没想到今后会入伍,更没想会成为一名被誉为“中国首席军事评论家”的“文将军”。
从沉默寡言到演讲大师
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战争期间,中央电视台每天晚上都有直播节目。当时,张召忠担任国防大学军事科技装备教研室主任,每天有三个队次的专业课要上,下班接近6点,顾不上吃饭,就往电视台赶。赶到电视台就快到直播时间了,做节目往往要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结束。
“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当时脸和眼睛始终是肿着的。有好多观众都问是不是太苦了?我也不觉得特别苦,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人们看到电视前的张召忠,总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但你绝对不会想到年轻时的他却是个沉默寡言、羞于在人前讲话的人。
“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我一定要躲出去,从来不敢在客人面前讲话,更不用说在公众场合了。”
张召忠参军入伍后,每个星期开班务会,班长要求每个战士都要发言,他从来都是三言两语凑合过去就行了,不会说话也不敢说话。
后来,张召忠从部队到北京大学东方语言系上大学,他的任务是学习阿拉伯语。长期从事科学技术工作的他突然转学外语后极不适应。“科学技术主要是理解原理,灵活运用,外语则是死记硬背。你有天大的理解本领和创造潜质,也要一句一句把外语读下来、背下来,这需要千百次的重复再重复。”
最让张召忠头痛的是那些颤音,无论费多大劲,音都发不准确。生性要强的张召忠急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感觉。后来老师告诉他,是你的舌根硬,要想发好音,必须下决心动舌根切割手术。
手术完几个星期,张召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颤音发得既标准又流利,口语成绩直线上升。张召忠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为学好外语,动了舌根手术,一时在北大传为美谈。
上学期间张召忠还担任班长和党支部书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因为工作要求我必须会讲话,讲话从此成为我工作和学习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为我需要与同学交流,更需要与老师交流。”毕业后,张召忠先后到伊拉克、美国、以色列等国担任翻译,说话的功夫慢慢练出来了。
1980年在一个盛大的晚宴上担任翻译,这是张召忠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讲话,就外语而言,在北大学了四年又出国工作两年,专业方面没有问题,但是一上台就害怕,听不懂、译不出,头脑一片空白,就是紧张。
“从那以后,我又开始锻炼自己的演讲能力,主动锻炼并在多种不同的场合下进行尝试。演讲是一门学问,不是学术水平高、文章写得好就一定能演讲好的,需要良好的口才,更需要勇气和演讲的艺术。”
1992年,张召忠在中央电视台《军事天地》栏目担任主讲人,主讲“舰船知识”“三十六计古今谈”“话说海洋”等节目,配合我国海洋战略、海军战略和武器装备的宣传,阐述相关问题和独到见解,使该栏目成为央视最受欢迎的黄金档栏目之一。从此,张召忠就与荧屏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是我第一次做电视访谈节目,刚开始面对镜头很不自然,但对我的锻炼很大,以此为起点,18年来,我参与了大量电视节目的访谈和直播,现在面对镜头总算是游刃有余了。”
之后,张召忠又被聘为特邀军事评论员,在中央电视台的《军事天地》《东方时空》《中国报道》《新闻调查》《今日关注》《海峡两岸》《新闻会客厅》《央视论坛》和《防务新观察》等十余个栏目中担任主讲、嘉宾或主持人。经常就世界格局、亚太形势、突发事件、局部战争等及时进行客观分析和预测。以将军、教授身份做主持人,张召忠在国内也成为首创。
从机械电子到高产作家
2000年,张召忠被评为“成绩突出的国防科普作家”。
“其实小时候我想当一名农业技术员,我出生在农村,喜欢泥土的味道,可以种菜、种果树或者是搞农业机械。”
虽然种菜的理想没有实现,但刚到部队当“伙头军”时,着实体验了一把。在烟台北海舰队新兵连里,为了进行思想改造,张召忠没等上级分配,主动强烈要求到炊事班锻炼。这半年,张召忠喂过猪,在山上开了不少荒,种了好几块菜地。
“收成很不错,猪养得挺好,我种的大南瓜个个都有三四十斤。”
农业机械没搞成,但1968年张召忠进入工农兵大学读的却是机械电子专业,整天跟电感、电阻打交道,跟机械发生了很密切的关系。而后搞的都是尖端机械:导弹、核潜艇、计算机……
“我之所以能成为高产作家,也要感谢计算机。”张召忠是最早用电脑“弹奏文章”的作家之一。“我经常一个晚上用电脑写一万多字,就像弹钢琴一样惬意。”
“小时候特别喜欢读小说、诗歌、散文,几天看一本。那会儿他在农村,能找到的书他都看了,印象比较深的有四大古典名著,《林海雪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烈火金刚》等。有些经典著作找不到原著,他就找小人书来读。”酷爱诗歌的张召忠那会儿还背下了《唐诗三百首》。这对他日后写诗歌、散文都有着莫大的影响。
张召忠自言《西游记》《封神榜》两本书对他影响比较深。“这是我国最早的科普读物。当时中国人想象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实现了。古人的那种想象力、创造力是我创新的动力。”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农村真是浪漫。早晨上学四五点钟就上路了,快到学校的时候,看到初升的太阳,看到农户的炊烟,整个人就会很激动。”小学、中学期间张召忠侧重写小说,而诗歌、散文的创作一直持续到北大毕业后。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张召忠就曾写出了一部十万字的小说,趁着老师在上面讲课不注意,就在下面偷偷写。
“写完了就完了,当时也没有想着要出版,要不就成了现在的韩寒了,写小说练笔呀。”后来,张召忠的名字还是上了《中国少年报》,当时他为该报的《小虎子》栏目写稿子。
大学毕业考试时出三道题进行“命题作文”,任选其一,张召忠竟然在规定时间内将三道题全部做完,外国专家给了他少有的满分。
“我不愿重复自己,如果没有创新的话,我不会出书的。”张召忠不断在超越自己。1978年1月,张召忠走出北大校门,为强化英语和日语学习,他与别人合作翻译出版了美国畅销小说《追踪红十月号潜艇》。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如今,张召忠不仅是一位作家,还是一位高产作家。代表性著作有《海洋法概论》《海洋世纪的冲击》《现代海战启示录》《兵器知识库》《网络战争》《谁在制造战争》《中国让战争走开》等十多部。
为满足军事爱好者的要求,2005年张召忠领衔翻译美国军事小说家汤姆·克兰西名作《猎杀“红十月”号》,这是克兰西的作品第一次系统地与中国读者见面。凭着高超的专业知识和娴熟的翻译技巧,此书一经出版,立即引起广大“军事迷”和“间谍迷”们的兴趣,顿显“洛阳纸贵”。
《谁能打赢下一场战争》《战争离我们有多远》《下一个目标是谁》三本书一出版就成为畅销书,多次再版销售量达五六万册。《话说国防》一书更是出版不到一个月,销售量就达三万册。
张召忠也感慨,进入信息化社会后,都讲快餐文化,很多人写书不是面对大众。“我是让老头老太太小孩子都能看懂。如果你是一个专家、大家的话,你就应该把最复杂的东西写得简单化。吃进去的是复杂,而吐出来的是简单。学问不能越做越复杂,而应是越做越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