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有报


好久以前,苇子峪于家村,有个叫于洪礼的人,家有几十亩地,五间瓦房,在当地是个比较富足的人了。他们家三代单传,他已近中年还只有一个儿子。他想家里什么都好,只是匮乏人丁,得赶快给儿子娶媳妇,好添人进口。

  刚好有人上门提媒,就张罗着把媳妇娶进了家门。

  说来也巧,婆媳俩竟一齐妊娠了。同年两人各生一子,叔叔叫德胜,侄儿叫永福。

  两年后,于洪礼伴侣相继病逝,家里的大权就落在长子于德功的手里。

  这于德功从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土地自己不种,都租了出去。

  又过了五年,德胜和永福都已七岁,上私塾念书了。家里的开销也大了。

  于德功眼见家里的财富逐渐减少,有些着急了。他开始恨自己的爹妈,为什么临死又给自己生了个弟弟,家里的财富还得分给他一半。

  一天,于德功经过一个药店。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走进药店买了一包砒霜。

  回到家,他把砒霜交给媳妇说:明天我带永福去他姥姥家。你在家给德胜包饺子,把这包药和在饺子馅里,药死他。免得未来还得分他一半财富。媳妇说:他但是你的亲兄弟呀!于德功眼睛一瞪:你也想死吗?媳妇只好闭上了嘴。

  第二天,吃完早饭,于德功对德胜说:德胜,今天你自己上学去吧。我要带你侄子去他姥姥家。说完给媳妇递了个眼色,背着永福出门了。德胜也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德胜的嫂子,坐在屋里哭了起来。哭有什么用?老公的话不能不听呀!于是她把饺子包好了,预计德胜该回来了,把饺子煮熟放在莲子上。

  德胜回来见有饺子,抓起来就要吃,被嫂子一巴掌打掉了。德胜说:嫂子,你偏向。永福在家时,饺子一好你顿时就给我们吃。可今天,你竟不让我吃了。嫂子什么也没说,端起饺子倒到门外,唤来大青狗。大青狗吃了饺子,七窍流血倒地就死了。

  德胜傻眼了。嫂子把实情告诉了他,可他怎么也不信。最后嫂子说:这样吧,咱俩把大青狗埋在屋后的李子树下。你藏在草垛里。等晚上听见我唤狗你再出来,听听你哥怎么说。

  薄暮,于德功回来了。他问:事办的怎样了?媳妇说:办妥了。就埋在屋后的李子树下。于德功到屋后一看,李子树下果真有个新土堆。他回到屋里对媳妇说:给我炒几个菜,我要喝酒。媳妇就炒了几个菜。

  用饭时,媳妇一个劲的给于德功灌酒,很快就灌醉了。媳妇见他有点醉了就说:我恶心。说完就往外跑,到了院子装作呕吐,然后唤狗。德胜听见嫂子唤狗走了出来。嫂子小声说:你到窗下听着去。然后进屋了。

  于德功的媳妇一进屋就对于德功说:此刻你兴奋了吧?于德功说:当然兴奋了。德胜死了,家当就都是咱永福的了。咱爸妈也是的,临死还给咱生了这个弟弟,来跟咱挣家当。这不是找麻烦吗?媳妇又灌了他几杯,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媳妇拿个枕头,让他倒在炕上。急忙出来对德胜说:适才,你听到了吧?你哥已睡了。你先进屋,一会我送你走。她把德胜拉进屋里,和面烙了一些饼,先让德胜吃饱,又包了一大包。然后找了些衣服也打了包。她含着泪对德胜说:嫂子只能帮你这些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未来长大成人再回来。说完把德胜送出门外,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德胜跪在地上叩首说:嫂子,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健忘。说完挥泪而别。

  从此德胜处处流浪,挨冻挨饿,不知受了几许苦。

  七年过去了,这天德胜来到一座山岭上,天黑了。德胜找到一座破庙。庙的正殿里有一张供桌。德胜躺在供桌上睡着了。突然,一阵大风把德胜惊醒了。他有些畏惧,翻身跳下供桌钻到供桌下面。供桌下四周有帷幕,在外面看不到他。

  大风停止了,从外面走进四个魔鬼。它们在供桌的四周坐好,摆上了酒菜吃起来。过了一会,一个魔鬼说:三位哥哥,你们知道吗?这座庙的西殿堂,四个墙角的青石板下面各有一坛银子。另一个说:别说了,别让外人听到。这都是咱们的宝呀。过了一会,又一个魔鬼说:四弟,你说的算什么?东殿堂四个墙角的青石板下各有一坛金子。先前阻止说话的又说:别说了。又过了一会,又一个妖精说:三弟,四弟,你们说的算什么?从这儿向北翻过岭,再走二十里,有个雷家庄。雷家庄没有井,雷老员外请了好多名工巧匠,都没打出水来。其实,那儿有现成的井,就在雷员外家后花圃的假山前的石板下面。里面另有一个金马驹呢!或许是喝多了吧,本来阻止他们的那个妖精也说开了。嘿嘿,三位兄弟,你们说的都算不上什么。在这座庙的背面有一颗小梨树,每年只长七片叶子。这叶子熬水喝,可以治百病。把叶子贴在眼睛上,几许年的瞎子都能治好。老三说:雷家庄雷员外的女儿,前两年得了疯病,请了几许先生都治不好。雷员外在大门外贴了通告,谁能治好小姐的病,就把小姐嫁给谁。那叶子能治好雷小姐的病吗?当然能。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鸡叫声,四个魔鬼急匆忙的走了。

  天渐渐亮了,德胜从供桌下出来,到西殿堂撬开四个墙角的青石板,里面果真各有一坛银子。他拿了几个元宝又按原样盖好。他又到东殿堂看,四个墙角的青石板下也各有一坛金子。他又到庙后找到那颗小梨树,摘下叶子包了起来。

  德胜翻过北面的山岭,找到一个集市,买了一套新衣服,从头上换到脚下,理了剪发,把自己妆扮了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德胜来到雷家庄雷员外的庄园,果真见大门上贴着通告。他上前接下通告,用手拍打庄门。门开了,一个仆人出来问:你找谁?德胜说:我是来给你家小姐看病的。说着把揭下的通告递了过去。仆人带他去见雷员外。雷员外见他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想:几许先生都没治好小女的病,一个孩子能治好吗?德胜看着他那迷惑的眼神,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没等他启齿就说:员外,我先看看小姐,能治好我就治,治不好我顿时就走。雷员外说:好吧。德胜跟着雷员外见了小姐。德胜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说:小姐这病,好治。请给我准备一个药壶,我给小姐熬药。不过,我熬药时谁也不许看,否则,熬出的药就不好使了。

  雷员外叫人拿来一个药壶,让德胜到厨房熬药,并吩咐任何人不许到厨房去。德胜取出梨树叶,放到药壶里熬了一个时辰,晾好后让人拿去给小姐喝。小姐喝了后病丙真好了。

  雷员外见小姐的病好了,很是兴奋,命人安排酒筵接待德胜。筵席间,雷员外问德胜:你今年多大了?十四岁。你这么小的岁数,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医术呢?这是我家家传的。我八九岁就跟父亲在外闯了。对了,我来的时候瞥见有好多人从外面担水进庄。莫非庄里没有井吗?雷员外说:是阿。我找了好多工匠都没有打出井来。德胜说;这么难吗?吃完饭,我看看能打出井来不。你也会打井?会。

  吃完饭,雷员外带德胜在庄里转了一圈。当走到后花圃的假山前时,德胜看了看假山前的石板说:这里有一口现成的井。雷员外问:在哪了?德胜说:要打开这口井,我有个前提。雷员外问:什么前提?德胜说:打开井后,井里无论有什么东西都得归我。雷员外说:可以。

  德胜叫雷员外找几个仆人把石板翻开,果真有一口井。井水清亮见底。井底有一物闪着金光。雷员外让人下去捞上来一看,是一只金马驹。德胜问雷员外:懊悔了吧?雷员外说:哪里的话。说完让仆人把金马驹交给了德胜。

  回到客堂,雷员外问德胜家里的情形。德胜把老家住址告诉了他。又把家里的情形简略的说了说。雷员外说:我在大门外贴的通告上说,谁治好我女儿的病就把女儿嫁给他。不知你有什么设法?德胜说:能娶小姐,是我的福气。我另有什么设法?雷员外说:你家离这儿那么远,你们的亲事怎么办呢?德胜说:我爹妈双亡。就在这儿办吧。我出钱,麻烦岳父给我们操办吧。雷员外说:你出门在外,身上能有几许钱?我又不缺钱,还用你拿?德胜说:我有钱。明天您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带人去取。

  第二天,德胜带两个人赶着车到岭南的破庙,取出了金子和银子,还到庙后挖出了那棵小梨树栽在坛子里,一起拉回雷家庄。

  雷员外选了吉日,张罗着给德胜和雷小姐举办了婚礼。

  又过了一个月,德胜让雷员外给顾了两辆马车,辞别雷员外,带着媳妇拉着金子、银子,另有那棵小梨树和金马驹踏上了回乡的路。一年今后,他们回到了老家。

  再说于德功,自从德胜走了今后,家里的活不干,每日出去耍钱、喝酒,经常几天不回家。 两年就把家里的财富败光了。接着他就卖地,地糟蹋光了,又卖屋子。此刻只剩下两间破草房了。

  永福自叔叔走后,天天想叔叔。第二年得了一场病死了。这就苦了永福的妈妈了。她又想德胜又想永福,再加上老公不务正业,劝又劝不了,只有每日哭的份。几年后眼泪哭干了,眼睛哭瞎了。这天,李德功去岭后的草盆村耍钱,已经三天了。家里一点米也没有了,她三天没吃东西了,坐在没有炕席的土炕上想着永福和德胜。她叫着德胜的名字说:德胜呀,你此刻在哪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再不回来,就见不到嫂子了。

  就在这时,德胜回来了。他看着破破烂烂的屋子傻了。这是我们的家吗?是自己记错了?再仔细看看,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家。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家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明白,急忙上前扣门:有人吗?嫂子在屋里问:谁呀?进来。德胜叫媳妇和车老板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屋。一看,屋里的土炕上坐着一个双目失明、披头构面,身上衣不遮体的中年妇女。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嫂子。他叫了声:嫂子!扑了上去,抱着嫂子哭了起来:嫂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德胜吗?是阿,嫂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嫂子。是我回来了。嫂子问:德胜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德胜把自己脱离家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问: 嫂子,咱们家怎么落破到这步境地了呢?嫂子说:都是你那丧天良的哥哥呀!接着把家里的变故从头说了一遍。

  德胜说:嫂子,别惆怅了。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说完出屋让媳妇找出一套衣服,进屋给嫂子换上。自己从小梨树上摘下两片叶子,进屋给嫂子贴在眼睛上。

  邻居们据说是德胜回来了,都纷纷赶来看他。德胜拿出一些散碎银子,让人置办酒菜,款待大家。大伙帮着把房子收拾洁净,买来炕席铺上。

  薄暮时分,大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德胜嫂子的眼睛也治好了。

  于德功在岭后的草盆村耍钱,把手里的钱耍光了,才想起妻子来。立即说:我那瞎妻子子在家已经三天没有吃的了。我得回去看看,死了没有?说完起身回家。在岭上据说了德胜回来的事。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后悔万分。自己有什么脸回去见弟弟呢?想来想去,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他找了一棵歪脖子树,解下腰带挂在树上吊死了。

  第二天,过岭的人瞥见了吊在树上的于德功,急忙去告诉德胜。德胜到岭上收回哥哥的尸体,大操大办,给以厚葬。

  后来,德胜重建了故里。伴侣俩把嫂子当母亲服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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