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精奇案


青石镇上有家胡记粮油铺,掌柜叫胡德发。他原先只是个小店员,幸蒙陈老掌柜的女儿垂青,才入赘店主,成了粮油铺的掌柜。胡德发聪明能干,深谙为商之道,而胡陈氏勤俭持家,小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胡德发已年近四旬,可胡陈氏一直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胡德发就跟胡陈氏磋商纳妾的事,胡陈氏倒也贤淑,一口承诺下来。于是,胡德发从怡春院买了一个名叫惜玉的姑娘回来做小妾,从此夜夜春宵,倒把胡陈氏冷落一旁。

  过了三个月,惜玉有了身孕。这可把胡德发兴奋坏了,对惜玉更是悉心爱护。

  这天,胡德发带着两个店员去乡下收购粮食,在城门口赶上一个年青道士向路人化斋,他就取了几文钱施舍给道士。那道士也不致谢,直盯着胡德发的脸看了半天,才说:这位施主,你印堂发黑,形容枯槁,最近可曾赶上了不祥之物?

  胡德发一愣,接着呵呵笑道:道长说笑了。他历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觉得这道士不过是想借机讹钱。因为急着赶路,他也不想计较,只取出几文钱给那道士。谁知道士坚辞不受,还把适才收下的钱一枚枚数出来,还给胡德发。道士说:收取身遭大难之人的钱财,必遭天谴。施主既然不信贫道之言,还请自重。贫道就住在城西城隍庙里,三日之内,你家中若有什么希奇的事情发生,可以到城隍庙来找我,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胡德发虽然以为这道士颇为希奇,却也没放在心上。等他办完事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胡德发心里挂念惜玉,就和两个店员连夜赶着大车回城。途中路过一片偏僻的墓场,胡德发突然听到几声沉闷的打雷声,不禁有些希奇。他寻声望去,却见有个手持长剑的黄衣人,正在墓场里往返奔驰。

  借着月光,胡德发认出那人就是白日见过的道士。道士口里高声念念有词,好像在驱赶着什么,可墓场里却什么也没有。就在胡德发和两个店员看得不寒而栗时,那道士渐渐烦躁起来,喝道:疾!举起手中长剑迎风一晃,那长剑马上通体发JL蓝色光芒,他轻轻一挥,竟将一块墓碑削成两截。

  胡德发和两个店员吓得丢魂失魄,立即逃也似地脱离墓场。回到家里,胡德发来到惜玉房里,跟她说起这件怪事。没想到惜玉只听了一半,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胡德发匆忙叫人去请镇上的名医杜宝斋。不一会儿,杜宝斋匆忙赶来,可检察了半天,却就诊不出是什么病。

  之后的几天,惜玉时而说胸闷,时而说头疼,常常无缘无故晕过去。胡德发接连请了几位郎中前来治疗,可没有一个能对症下药。时间长了,胡德发发现惜玉的病有些蹊跷:只要他一接近惜玉,惜玉就以为身体不适;而他一走开,惜玉顿时就恢复了正常。

  希奇的事情还不止一件。连着几夜,胡陈氏都梦见一只红毛狐狸在他家后院悠闲地散步,怎么赶都赶不走;次日醒来,圈养在后院的鸡鸭就少了几只,而门窗完好,地上则多出一摊新鲜的血迹。

  胡德发这才惊恐起来,想起那个道士的话,就直奔城隍庙。那城隍庙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庙,早就无人栖身。胡德发急匆忙赶到庙外,却听到里面传出敲钟声、诵经声和一些其他的声音。胡德发呆了呆,推开门一看,庙里只有道士一个人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胡德觉察得很希奇,就问道士适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道士一副高深莫测的脸色,也不答复,只问胡德发为何事而来?胡德发把家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道士表情微变,叫胡德发把外衣脱下来。胡德发莫名其妙,依言脱下外衣。只见外衣内侧贴着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奇希奇怪的弯曲文字。

  道士揭下符纸仔细看了看,放入袖中,诠释道:这道驱妖符是我们上回碰头时,我偷偷贴在你背上的。但凡妖精闻到这道符纸的气味,就会急躁不安。看来贫道所料不差,你那小妾惜玉就是狐精所变。胡德发半信半疑,道士又说:胡施主若是不信,今夜就和贫道在后院守候,不出五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胡德发回到家里,又是畏惧又是迷惑,就把他的好密友青石镇的捕头孟高请来磋商。孟高听了也以为很希奇,决定当晚留下来看个究竟。二更时分,那道士果真应约而来,交给他俩一人一张护身符纸,吩咐说无论看到什么希奇的事情,都不可做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惜玉轻手轻脚来到后院,四处端详了一下,就一头钻进鸡舍,很久才钻出来。躲在暗处的胡德发和孟高明显地看到,惜玉嘴角带血,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在凄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极为可怕。

  惜玉走后,道士表情凝重地说:这只狐精至少有八百年的道行,只因怀有身孕,才会在夜间出来寻找血食增补元气。以我的功力,可否铲除这只妖狐还未可知。待会儿我进屋捉妖必有一场恶斗,你二人只可远观,万万不要进来,以免误伤。胡德发和盂高早看得心惊胆寒,忙不迭地承诺下来。

  那道士这才拔出长剑,一脚踹开惜玉房门,大步闯了进去。惜玉房里一片黑暗,胡德发和盂高站在远处基本看不清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先是听见一阵呼呼风声,然后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吆喝声和炮仗声交杂成一片。过了半晌,嘈杂声才渐渐平息,一个女子低声抽泣:道长饶命那道士喝道:你这妖孽,也不知残害了几许条人命才修得人形,今天饶你不得!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屋里灯光明起。只见房里桌椅倾倒,惜玉却不见了踪影。那道士左手倒提着一只还在滴血的红毛狐狸,右手举着根蜡烛从屋里走出来,他向胡德发打了个招呼:狐精已除,贫道这就要回山炼丹,告别了。  胡德发立即命人取来两封银子相谢,道士推拒不受,哈哈笑道:斩妖除魔本是我茅山门生应尽之责,从来不向人收取酬金。说完飘然而去。

  这件奇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青石镇知县傅守仁的耳朵里,这傅守仁为官清正,很有智谋。他把孟高叫来仔细询问了一遍,沉吟片晌后,穿上便服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吩咐孟高到外县跑一趟公差。

  过了三天,孟高从外县回来复命。傅守仁见机会成熟,就命人把胡德发配偶押到公堂,公布开审惜玉失踪一案。他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道:胡陈氏,你勾搭外来道士装神弄鬼,同谋杀害惜玉一事,本官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你快快给我从实招来!

  胡陈氏一听惜玉已死,马上吓得面如死灰,说道:大人明鉴,惜玉之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这些事情都是那个道士唆使我做的

  本来,自从胡德发把惜玉娶进门后,对胡陈氏日渐冷漠。惜玉妊娠之后,他更是一个多月都没有踏进她的房门。胡陈氏又气又妒。那天她在街上赶上个道士,为她算了一卦。道士把她家的内情说得分毫不差,还说不出三年,惜玉就要鸠占鹊巢,把她赶出家门。胡陈氏慌了神,立即讨教解救方法,那年青道士说只要服从他的安排,就能把惜玉赶出家门

  说到这里,胡陈氏连连叩首:后院的鸡鸭都是我杀的,那天晚上道士在惜玉房里冒充作法,是我偷偷在后窗放了把梯子,把她送走的。可那道士的来源我真不知道,他没有收取我的钱财,我觉得他是真心帮我,哪想到他会暗杀惜玉啊。

  傅守仁捋着胡子,向孟高使了个眼色。孟高下去将一男一女押上堂来,女的正是惜玉,男的却是个面容秀气的年青后生。傅守仁一指那后生,问道:胡陈氏,你可认得此人?

  胡陈氏以为这后生有些眼熟,仔细看了两眼后,突然叫了起来:他就是那个道士,是他唆使我做那些事情,把惜玉骗走的。那后生面有惭色,低着头不敢说话。傅守仁又一拍惊堂木,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假扮道士拐走惜玉?

  年青后生这才启齿,说出了他的身份。这后生名叫崔岭,是百里之外的清河县人。他跟惜玉是邻居,两人自幼两小无猜,长大后同舟共济。就在两家准备为他俩操办亲事时,清河县遭到百年不遇的大旱,崔岭迫于生计,只得跟着一个马戏班出外逃荒。

  这一去就是整整五年。去年崔岭回到故乡,却没见到惜玉。本来,两年前惜玉父亲病亡,为了筹措丧葬费用,惜玉自愿卖身,几经辗转被卖到了百里之外的青石镇。崔岭是个多情种子,就赶到青石镇想为惜玉赎身,谁知来迟了一步,惜玉已经被巨贾胡德发纳为小妾。崔岭伤心欲绝,整日在胡府附近转悠,寻找时机和惜玉碰头。当他得知胡陈氏不能生育的事情后,就心生一计。他先叫惜玉冒充妊娠,使胡陈氏起了妒忌之心,然后崔岭扮成算命道士,诱导胡陈氏和他们串通一气,上演了一出缉捕狐狸精的花招,借机把惜玉带出了胡府。他们准备一块远走高飞,没想到二人刚回到清河县,就被尾随而来的捕头孟高抓了回来.

  说到这里,崔岭一脸沮丧:傅大人怎么知道我冒充道士?傅守仁自得地笑了笑,说出了原由: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基本不信世上有什么狐狸精。那天听了孟高的论述,他以为疑点颇多,就到惜玉曾经待过的怡春院进行微服私访,得知惜玉是从清河县卖过来的,而孟高说那道士说话也带清河县口音。傅守仁推想他二人大概以前熟悉,就派孟高火速前住清河县调查,果真把他俩抓个正着。

  胡德发这才恍然太悟,但仍有些含糊:那晚你在坟地作法,用闪光的剑斩断墓碑又是怎么回事?崔岭说:那些不过是障眼的小伎俩,是我在马戏班里学到的。那把剑上我事先涂了些磷,遇风就会燃烧。而我削断的那块墓碑不是真的石碑,是用面粉捏起来的。那晚我事先躲在坟地,等你到来时,存心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的法术。这样你才会来找我替你铲除狐狸精,我能力借此时机把惜玉从你家里带出来。

  胡德发又问:那么我衣服上那张符纸,另有你在惜玉房间里弄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崔岭说:符纸是我叫惜玉趁你睡着时贴在你衣服上的。而在惜玉房里弄出的声响,不过是种口技,都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说着,他鼓起嘴巴,学了鸟叫,又学风声、雷声,果真惟妙惟肖。

  这时,傅守仁站起身来,呵呵一笑说:本案至此真相大白,本官判决如下:崔岭和惜玉串通起来扮鬼一事虽然荒谬,但念在你俩真心相爱,本官不予追究。我准许你二人结为伴侣,但须偿还胡德发付给怡春院的赎金。崔岭和惜玉一听,不禁喜出望外,立即叩首致谢。

  傅守仁又说:至于胡德发冷落嫡妻,胡陈氏同他人同谋诱骗老公一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本官无法决断,就由你们伴侣自行磋商处理吧。胡德发和胡陈氏对望一眼,都羞愧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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