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渔与云娘

赵渔是天上东斗星下世，从小智慧聪明，长大后就到纅纆山书坊楼念书。有一年，阴历腊月二十六，该放年假了，老师说：放年假一个月，书坊楼要留一人看校，谁愿意留下？赵渔学习心切，千言村离纅纆山又近，便说：老师，我愿意留下看校。老师以为赵渔忠诚靠得住，学习当真，就叮嘱他看好校园，莫贪闲事，好好用功。

　　赵渔是书香家世身世，爹爹早已归天。娘当家过日子，据说儿子看校攻书，也很兴奋。娘说：看校也好，能多学点本领。不过，校里就剩下你一个人，到处小心点，万一有点啥事儿，你就去隆胜寺找僧人帮忙。说着娘为他拿了一篮子白面馍馍，并再三叮嘱他到校用心攻读，不要下山贪恋闲事。赵渔回校后，安心念书写字，每日学到深夜才睡。

　　过了新年，转眼就是正月十五元宵夜，一轮明月照亮了整个纅纆山。突然后山洞里冒了股白烟，走出一个艳丽的女子。她见明月似水，山林处静悄悄地没一点儿动静，就在山顶轻轻地拜起月来，又从嘴里吐出一颗火红的宝珠，不一会儿又吞进口里，一吐一吞，让它接收月亮的灵气。这个美貌女子是谁？她不是个常人，是一个千年得道的狐仙。她原来在太行山修炼得道，但是耐不得深山冷静寂寞，就来到纅纆山后洞里栖身，每到明月当空，就到山顶上拜月修炼。这一天合当有事，狐仙正在修炼，突然被一阵念书声惊扰。她稳住身往左右一看，瞧见书坊楼有灯光，只见书坊楼的窗格里显出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不觉春心萌动。狐仙再也无心修炼了，悄没声地飘到书坊楼外，从门缝朝里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一位读书的白面墨客，正是二十啷当岁，眉清目秀，英俊敏慧，立时大动凡心。她想贸然进去，又怕吓着他，怎么办？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向空中吹了一口白气，动起法来。顷刻，天色阴暗，明月无光，登时下起鹅毛大雪来。不大一会儿，平地雪厚半尺。她就躺在书坊楼大门外，哭喊起救命来。

　　赵渔正读得起劲，听门外有个女子的哭声，就披上衣裳，出门来看。本来是个妙龄女子倒卧在雪地上哭哩。赵渔见状以为怪可怜的，就问：你是谁家女子，为何夜里冻卧在此，受风雪侵袭磨难？狐仙并不答话，越哭越恸了，真是带雨梨花，谁人见了不心疼，况且青年男子。赵渔说：你不说话，我知道你是好人，仍是坏人，叫我怎么救你？那女子这才微睁杏眼，眯视了赵渔一下说：哎呀，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赵渔说：是纅纆山书坊楼。哎呀，我好命苦啊，再不救我，我就冻死在这雪地里了！

　　赵渔听后，心里很为难，心想：她是一女，我是一男，让她到楼上和煦和煦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救她吧，怎能眼睁睁地看她冻死在雪地。想到此，就对女子说：大姐，不是我见死不救，这书坊楼里就我一个人，你一个女孩家实在不利便。这样吧，你身上衣衫薄弱，不耐风寒，你披上我的衣裳走吧。

　　赵渔说罢，就脱外衣。女子见状泪如泉涌地说：令郎，你叫我走，分明是见死不救。这么大的风雪，何况又天黑路难行，我走不了多远，还会冻死的。就是不冻死，碰见坏人，人命也难保。既然你这么忍心，仍是让我死了吧！女子说罢，存心又弄娇态地用双手捂住脸哭起来，还从手指缝里看赵渔的脸色呢。赵渔为难地说：这令郎，你是知书达礼之人，如若见死不救，仁义何在？还念什么文章呢？赵渔以为人家说得也在理，就说：这样吧，你到楼上暂避风雪，等雪停风住，身子暖过来就走，省了人家说闲话。女子听罢，破涕为笑地址点头，就想站起来，突然哎呀！一声：我的腿冻坏了，起不来了，你仍是搀着我走吧。赵渔无奈，只得扶着她进了院门。

　　那女子存心挨紧赵渔，赵渔把她扶到书坊楼暖室温床上，又端来一个火盆取暖。不大一会儿，这女子恢复了精神，越发显得桃花粉面，色泽照人。赵渔见了，心里也顿生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长这么大，仍是第一次和女子单独在一块儿呢。女子见赵渔有点不自然，急忙走到赵渔眼前谢过救命之恩。赵渔问她姓名、老家，为啥来到纅纆山？女子眨巴了一下眼说：奴家住在太行山仙人庄，爹爹姓胡名千里，我叫胡云娘。只因亲娘早死，爹娶后娘，三年前，爹爹到大同去讨账，继母起了坏心肠，要把我卖给人贩子。我原来计划去山东济南投奔娘舅，谁知走到这里，天也黑了，下起了大雪，迷了路不知往哪里走。

　　见这院内有灯光，刚走到门口就冻僵了。多亏令郎援救，才有我云娘活命。

　　赵渔听了云娘的话，心里很受感动，急忙说：我家就在这山下千言村，离这儿很近。我叫赵渔，留校攻读诗书，人在难处，理应相救。云娘又说：赵郎人好心好，救人救到底，我今夜是走不得了，万望令郎留我一夜。赵渔听了很为难地说：这此事万一传出去，叫我怎么说呢。云娘望着赵渔说：赵郎，此时已夜深人静，何况书坊楼就你一人留校攻读，屋里就我俩，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赵渔心想：留她一晚，未必不可。当下就安排云娘睡在他床上。是夜，赵渔坐在桌前看书，一直到天亮。

　　金鸡三啼，东方发白。赵渔揉了一下困倦的双眼，急忙去喊云娘：云娘云娘，快起床吧，省得被人瞥见。一看，床上早已没了人影，只留下独枕空衾，残香一片。他也有点懊悔了，为什么不去看看云娘，莫非自己就这样薄情寡义，还称什么才子呢。但是云娘走了，给赵渔留下一天的难过、思念之情又一个夜晚到来了，赵渔反倒以为无心攻读了，云娘的影子怎么也从脑海里赶不走。现在大雪天，她往哪儿去呢？路上会不会再碰到什么不测呢？突然，格格格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赵渔一回身，啊，云娘！由于惊喜交加，赵渔竟伸手拉住云娘，生怕她跑了似的。云娘羞得满面通红，低头说：赵郎，我怕白日在这儿，给你留下坏名，就早早起床走了，你不见怪吧？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在山下庄户人家躲了一天，计划天晴就走，谁知这气候还未晴，路上也没行人，就又回来了。赵郎不嫌弃吧？

　　啊，云娘。赵渔只以为满身一股冲劲，呆呆地看着云娘说不出话来。

　　赵郎，你就再留我一夜吧。云娘趁势倒在赵渔怀里脉脉含情地说。赵渔正值芳华年少，原来一个人在这儿念书就孤孤独单，此时，被云娘的柔情熏得春心激荡，不觉牢牢抱住云娘从此，两人在书坊楼上偷偷地过起伴侣生活来。

　　赵渔正月初五从家里取的干粮，因为添了一个人，不几天就吃光了。他叮嘱云娘藏在里间屋，自己回家拿干粮。

　　到了家里，娘见了赵渔欢畅地问：

　　渔儿，回来了。

　　孩儿回来了。

　　作业学得怎样？为何今日下山？

　　娘，我来拿干粮来了。

　　怎么，干粮又吃完了？金凤，再给渔儿装一篮子白馍馍。

　　这金凤是赵渔的嫂子，是个眼尖嘴快的人。她心里想，小叔怎么不到半月干粮就吃完了？再看小叔眼窝也深了，脸蛋也黄了，就说：兄弟，难道你在书坊楼上赶上了狐仙？赵渔急忙说：弟在山上苦读诗书，哪里有什么狐呀、鬼的，嫂嫂不要多疑！说着拿起干粮回到书坊楼。

　　云娘见赵渔回来，面带愁容，急忙走上前柔声问：赵郎回来了，怎么你表情那样难看，难道回家受了老人责怪？赵渔就把嫂嫂说的话对云娘实说了。

　　云娘说：这样吧，我给你熬一壶红珠水，你喝了今后再回一趟家，嫂嫂就没话说了。只见她从嘴里吐出一颗红珠，放到壶里，熬了一会儿，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渔。赵渔喝了一口水，满口溢香，登时就精神起来，红光满面，满身是劲。云娘说：好了，你明天就再回一趟家，叫你嫂嫂再看看你的精神好不好。赵渔说：娘子真是神仙，叫我好生酣畅哟。

　　再说赵渔的嫂嫂金凤早就看出小叔满腹文才，又长得英俊过人，未来必有大福大贵，她就一心计划把妹妹玉凤许给赵渔。只是从侧面探过婆婆的口吻，看婆婆还没有给赵渔订婚的意思，只是说等来年开科大选，赵渔考中了再提亲。所以，心里话一直憋着，对赵渔很费心。

　　赵渔二次又回到家里，娘见他红光满面，精力充沛，走道一阵风，说话像铜钟，脸也胖了，也红润了，挺兴奋。就说：金凤，你看渔儿怎样？金凤是个机敏人，就说：你一准儿中了邪，要么怎么一天就变了样，快对嫂嫂说实话吧，要不，看吃亏。赵渔说：嫂嫂说到哪里去了，那天回家是我读了一夜书，劳顿的缘故。这不，休息了一夜，精神就好了。嫂嫂仍是不信。娘说：也是，成黑夜地读书，熬得没精神，你别疑神疑鬼的。渔儿，回去吧，注意一边念书，一边休息，万万不要累坏了。赵渔趁机说：娘、嫂嫂定心，孩儿回去了。

　　赵渔回到书坊楼和云娘共度好光景。白日，赵渔念书，云娘伺候他；晚上，赵渔写字，云娘伴随他。真是人世如此美事，愿做鸳鸯不羡仙。

　　再说金凤为了妹妹玉凤能嫁给赵渔，生怕赵渔爱上别人家的姑娘。近日又见赵渔神色异样，决心亲自去书坊楼私访一趟，就编了个话儿对赵母说：我去山上看看渔儿作业学得怎样？赵母说：也好，可要早去早回。

　　她带着丫鬟，手提罗裙，穿树过径，沿山经过小桥直奔书坊楼。

　　到了近前，已是中午时分，忽听屋内有女性笑声。她就稳稳地挨近里间窗户，用舌尖舔破窗户纸，往里一看，咦还真有大闺女哩！又见赵渔和她那个亲热劲儿，心里这个恨呀。不知谁家闺女，好不知耻辱！就在窗外咳嗽一声说：哎呀，我的娘呀，羞死啦！

　　赵渔和云娘在屋内正亲热，忽听屋外有人说话，吓得急忙站起来。赵渔出门一看，见是嫂嫂，匆忙施礼：嫂嫂，不在家中侍候母亲，来到书坊楼做什么？瞧你的新娘子来了！嫂嫂，不要取笑。她是一逃灾民女，赶上风雪，才避祸到此。嫂嫂这么说，人家一个闺女家怎么当得起！金凤冷笑一声说：她倒会避祸，竟逃到男性书房来偷汉子！云娘在里间屋听见金凤的话，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正要闯出和金凤论理，又一想：不可冒失行事，仍是委曲求全为好。就从里间屋出来说：大嫂，此事不怪赵郎，都怪我云娘无依无靠，遇难到此，又见他为人忠厚，可亲可爱，才金凤一见云娘，面前一亮，她真像仙女下凡，愈加愤恨，说：好啊，你倒挺开通！告诉你，没有媒妁之言，爹妈之命，谁是你的大嫂？你这骚狐狸，竟勾引到我家赵渔头上来了，还不赶紧赔罪，远远逃走！要么，可别怪我们不客套了！

　　云娘强压肝火说：好！好！既然大嫂不容，我顿时就走。赵渔急忙拉住：娘子，不要走。嫂嫂你愿意告诉母亲就回去说吧，我此生是非云娘不娶！金凤见赵渔铁了心，只好气急败坏地走了。

　　她下山后，没往家里走，回身到山下的醍醐庵来了。她来找醍醐庵的老尼姑替她出主意。本来这老尼姑有点法术，常为人家管闲事。金凤见了老尼姑施礼说：老师太，请替民女做主！什么事啊？金凤就把小叔赵渔私留云娘之事说了一遍。老尼姑说：出家人以慈善为本，仍是不管俗家之事为好。金凤明白老尼姑的意思，急忙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说：老师太，不成个敬意。希望师父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叔。这个老尼姑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接过银子说：好吧，我先看看她是妖是凡。随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儿说：哎呀，你小叔真被狐狸精迷住了！这狐狸精道行不浅，又栖身在后洞，一般人是拿它不住！金凤说：老师太法力无边，定能救我小叔出苦海，也能成全我妹子和赵渔的亲事。你要能把这两件事给办成，我还要大大赏银呢！老尼姑说：这样吧，咱也甭动干戈，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只要根据我的主意办，就叫那狐狸精难逃活命！金凤急忙上前谢过师父，老尼姑附在金凤耳朵上，悄悄说了几句。

　　金凤和两个丫鬟出了醍醐庵，回到家里。赵母急忙问：金凤，你到书坊楼，见到渔儿了吗？金凤说：见是见了，但是渔儿哪在书坊楼用心攻读，他让狐狸精给迷住啦！赵母大吃一惊，抓住金凤的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到了书坊楼，没听见念书声，只听见大闺女的笑声。我就多了个心眼儿，偷着从窗户里瞧瞧吧，只见一个妖艳女子藏在里间屋里正和赵渔耍笑哩。

　　天哪，这可怎么办哪？

　　母亲，不关键怕。咱只要把渔儿叫回来，就好办了。

　　金凤附在赵母耳朵边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赵母转忧为喜地说：那还得麻烦你去一趟。

　　孩儿遵命就是。不过，我可有个前提，你看咱家赵渔年岁也不小了，该给他订门亲了。我家玉凤要容貌是百里难挑一，要贤惠是打着灯笼也难寻。驱妖之后，就给他俩订下亲，万望母亲依我！

　　赵母说：依你还不成。

　　金凤二次来到书坊楼，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兄弟，我又给你们送干粮来啦。赵渔见嫂嫂又来了，急忙说：嫂嫂，没了干粮，弟自当回去取，劳嫂嫂大驾送干粮，真是担任不起呀。金凤瞟了云娘一眼说：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咱娘惦念你们哩。我回去把此事对母亲一说，母亲甭提多兴奋啦。这不，叫我过来，你猜干啥呢？给你们订婚！娘叫你回一趟家，磋商办喜事哩。赵渔一听，喜得回身对云娘说：娘子，你暂留书坊楼，我和嫂嫂回去一下，奉告母亲，以求早日光明正大。云娘说：也好，你可要早去早回，省得为妻记挂。金凤听罢，暗暗地撇了一下嘴，心里话：哼！天地没拜就称妻，不害羞！又转恨为笑地说：兄弟，那咱走吧。赵渔就随金凤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赵渔参见母亲说：感谢母亲为孩儿费心。赵母说：你怎么背着为娘私留起女性来了？赵渔一听娘的口吻，不像给他成婚的意思，急忙说：啊，母亲，她是一贫家女子，遭继母陷害，风雪天冻卧在书坊楼门外，几乎丧命，孩儿才将她援救。母亲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那你不该私留书坊楼。我和她同舟共济，她是个好人哪。金凤冷笑一声说：什么好人，她是个狐狸精！我到醍醐庵问过老尼姑了，她真是北山后洞里的狐仙，路过千年修炼才成仙体，变成美人，留恋你年青貌美，一旦事后，你非死在她手不可！蔼赵渔大吃一惊。赵母说：渔儿，娘据说你留她同床，本计划成全你们，但是，她仙凡不合呀！赵渔说：她待我情深意重，是狐仙我也不嫌。金凤又说：兄弟，你想和她百年好合，这也不难。

　　我听醍醐庵老尼姑说，她有一颗红珠，是千年修炼而成，时常含在嘴里，是她的灵气。你假如然想娶她为妻，就得设法儿把红珠吞吃了，她能力脱仙为俗人。到当时，她能力和你结为伴侣。赵渔一听嫂嫂之言，心里怎么不想和云娘白头到老呢，要能叫云娘变成人，那是梦寐以求呀。又想起云娘为他熬红珠水喝的事儿来，他明白了云娘真是一位狐仙，就根据嫂嫂的叮嘱回书坊楼去了。

　　赵渔回到书坊楼，心里害了怕。他也不知道云娘是人仍是妖，所以不像先前那样跟云娘亲热了。云娘见赵渔回来，兴奋地急忙捧茶来，并坐在赵渔怀里问：赵郎，亲事磋商得怎样啊？赵渔被嫂子的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也不敢再搂抱她了。云娘说：赵郎，你难道受了老人责怪？没有。那，有谁对你说啥来？没有。那你咋心神不定呢？赵渔突然想起嫂嫂之言，就说：我走道走累了，你再给我熬一壶红珠水，给我提提神吧。云娘说：红珠是我护身宝物，不能随便用。赵渔一听，心想：她真是狐仙？云娘见赵渔不兴奋，急忙说：赵郎稍等，我给你开个玩笑就认真了。你是俺的救命恩人，俺啥也舍得叫你用。随后就口吐红珠，为赵渔熬水。

　　赵渔见云娘情真意切，又想吃了红珠就能和她结为百年之好，于是趁云娘不注意时，上前抢过红珠就吞吃了。

　　云娘一见吓慌了，哭着说：我完了。说着一头扑在赵渔怀里痛哭起来。

　　赵渔见云娘如此，愈加疼爱地说：娘子，为一颗小红珠也值得这么痛哭吗？

　　云娘说：赵郎，你呀你害了我了！你一准儿是听了那老尼姑的坏话，关键为妻一死。你这个负心人哪，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原是太行山千年修炼的狐仙，经日夜修炼，才成仙体。这红珠是我一颗心呀，一旦离身，一天也活不成了。我看你是一位才子，原来想和你结成伴侣，帮着成大事，谁知你失去伴侣情肠，听了别人的坏话，关键死我。我要想活，只有把你开肠破肚，取出红珠。但是，你我伴侣一场，我舍不得为了我活，再害死你呀！赵渔到这时候才明白上了嫂子和老尼姑的当，就说：娘子，娘子，我并无害你之意呀！

　　为了我一个凡体，怎忍心破了你千年道行。娘子，来，你开肠破肚吧！赵渔双手扯开衣服，露出坚固的胸膛。云娘一见，只哭成泪人一般说：不能啊，赵郎，咱俩的命不能两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赵郎本是天上东斗星下界，日后必得状元。妻甘愿替你一死，只叮嘱你一句话：明天一大早，出版坊楼往东走一百步，见有个死狐尸，就是妻身。望你用石头棺材将我盛殓，未来能和赵郎埋在一个坟里，我就心甘情愿了。赵渔急忙抱紧云娘说：娘子，你不能死，仍是我死吧！说罢，撒开手，就去拿剪子。云娘急忙推了赵渔一把说：赵郎不可！多保重，为妻先去了。说罢，一阵风就没影了。

　　赵渔急忙赶出去，只见漫天大风吹得他两眼难睁，寸步难行。听凭他喊破嗓子，也不见云娘的踪影。第二天一大早，赵渔根据云娘说的话，往东走一百步，果有一狐尸躺在草丛里。赵渔见状，上前紧抱在怀里说：云娘啊，云娘，此去徘徊，千不该、万不该听嫂嫂之言害死我的云娘！我赵渔绝不负云娘的厚爱，从今往后，苦读诗书，把你的牌位当做妻室，决不再娶了！

　　于是，赵渔把云娘埋在书坊楼北侧松柏树下，每日念书。

　　后来，金凤给赵渔提亲，赵渔立志不娶。说来也怪，赵渔自从吃了云娘的红珠，从此神清气爽，心明眼亮，四书五经，过目不忘。后来，进京赶考得中二状元，皇上亲封全国独二魁。赵渔死后，后人根据他的遗愿，把他和狐仙云娘的尸骨埋在一起。

　　赵渔与云娘的故事也成了处处传播的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