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鬼故事-无辜的受害者


   1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一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里遭遇抢劫,还被歹徒捅了一刀之后,我便再也不敢独自走入无人的小巷中。每次走在街上,我都感觉身边充满了不怀好意的人,即使别人无意中盯了我一眼,我也会赶紧缩着肩膀躲到一旁。
  我渐渐变得不愿意与人交往,工作时也不断出现差错,后来我发现只有躲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于是我辞掉工作,每天都呆在家中的书房里,变身为宅男,对着电脑与人夜以继日地聊天,疯了似的下载电影,这样决不可能有挨一刀的危险。没钱的时候我便写点影评投给杂志,甚至还写过几个情景剧脚本卖给本地电视台的自办栏目,饿了就拨打订餐电话让楼下餐馆送饭上来,饭钱也是通过网上银行划款给餐馆老板的。
  我可以连续一个月不下楼,这期间唯一与我有交往的大概就是那位楼下饭馆的小老板——于默峰。
  于默峰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年龄比我大五六岁,三十出头的样子。他每次上楼送餐,把餐盘和账单摆在门外,敲几下门后,不等我开门便自顾自地离去,过半小时再来收走空餐盘。所以事实上,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和他也没说过一句话。
  那天中午,我打电话到于默峰的饭馆里,订了一份水煮肉片套餐。平时一般都是二十分钟之后,于默峰才会送来饭菜,但那天才过十分钟,我就听到有人敲门。透过猫眼望了一眼,看到楼道上没人,应该是于默峰留下餐盘和账单后便已离去了吧。于是我慢悠悠地弯着腰打开了门,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几条黑影从门外的两侧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里正是猫眼观测的死角。
  一个人将我推进门后,另几个人则一窝蜂涌进了屋中。
  推我进门的人,是个留着平头眼神凶狠的中年人,另几人都尊称他为老大。老大手持一把锋利匕首,恶狠狠地对我说,他们是全城通缉犯,刚犯了一桩案子,需要避避风头。而找一家素不相识的民居避险,正是最安全的办法。他们已经观察我很久了,知道我独居,又没工作,也没朋友,像躲在茧里的虫子一般生活,所以便瞄上了我。
  老大刚说完,我便听到了敲门声,是于默峰来送餐了。老大透过猫眼,看到于默峰离开后,他才打开房门取入了那盘喷香的水煮肉片套餐。老大打开电视,一边看新闻,一边享用了那份套餐。而他的手下则带来了足够吃一个多月的方便面,装了整整一个蛇皮口袋。
  我恐惧地吃下了一碗方便面,那时电视新闻正在播出老大这帮人的通缉令,提醒市民提防陌生人,而且还指出罪犯很有可能在我所住的这片区域出现,警方正在大力搜捕。
  老大吃完水煮肉片套餐后,将只剩红油汤的空碗和餐盘放在了门外,立刻关好了防盗门。又过了一会儿,老大透过猫眼看到于默峰取走空餐盘,他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屁股坐在了我的电脑前,熟练地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
  但这帮歹徒怎么也想不到,只过了一小时,我家的窗户就突然碎裂,几个身着防弹衣吊着安全绳的警察破窗而入,在歹徒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制服了他们。
  报警的人是于默峰。他取走空餐盘的时候,看着碗里剩下的一大碗红油汤,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我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每次吃完店里的招牌水煮肉片套餐后,都会把红油泡在饭里,悉数吞进腹中。于默峰看到电视播出的通缉令后,又独自来到我家门外,半蹲着身体避开猫眼的窥视,隐约听到房中传来老大说话的声音,还有我的哭声,便立刻报了警。
  2
  在这次劫持事件中,我毫发未伤,但从此之后我连家里都不敢呆了。连这个茧都不安全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于是我终日呆在24小时营业的网吧里,周围全是玩游戏的半大孩子,人声鼎沸,烟雾弥漫。饿了的时候,同样也是打电话让于默峰送水煮肉片套餐过来,困了则和衣倚在沙发上凑合一下。即使睡着了,我也是噩梦连连,不是梦见幽深小巷里的持刀歹徒,就是梦见那个闯进我家的老大,随即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开始散发难闻的气味,胡子也不刮,一头乱发,肮脏邋遢。网吧的其他顾客都不愿意坐我身边的座位,网吧老板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劲。终于在一个深夜,网吧老板拎着我的衣领,把我赶了出来。
  站在无人的长街上,我感觉恐惧,不敢迈出一步。前方幽深的黑暗中,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歹徒,我只能蹲下身体,背倚着冰冷的墙壁,双腿瑟瑟发抖,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就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于默峰出现了。他是来给网吧里其他顾客送餐的,看到蹲在街角的我之后,他立刻扔下餐盘,扶起了我。
  “张末,你不就是害怕有人对你不利吗?我带你去个人多的地方,而且绝对安全,能让你好好睡一觉。”说完后,他把我带到了他家里。
  于默峰住在一个大家庭里,一栋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楼,他所有的家人都住在楼里。他知道我不敢一个人睡客人房,于是打开客厅的沙发,还让他的父母一直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他父母都已年过六旬,老态龙钟,但我却觉得他们甚是慈祥,令我充满了安全感。
  那天夜里,我洗完澡后,换上于默峰的干净衣裳,终于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好睡了一觉。那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我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如此安全过。
  醒来后,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女子,正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脸。她的年龄应该与我差不多大,算不上漂亮,但一双眼睛却显得尤为深邃。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缩成一团,恐惧地问:“你是谁?”
  这女子微微一笑,说:“你就是张末吧?我是于筱叶,是于默峰的妹妹。刚才我哥跟我说了你的事,他让我和你好好谈一下。”
  “谈一下?谈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我抗拒地叫了起来。
  于筱叶却又笑了笑,说:“你当然可以和我谈一谈,因为我是一位持牌的心理医生。从你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患了创伤后遗症。”
  3
  创伤是指影响人的整个生活和自由的重大焦虑事件,比如战争、袭击、绑架、被扣为人质、强奸、儿童性虐待、事故、地震和飓风之类的自然灾害等。这些灾难性的事件都会给受害人带来害怕、无助和极度恐惧的感觉。
  遭受创伤时,身体和大脑的焦虑环路为了加以应对,都被迫处于极限状态。如果一个人的神经系统足够坚强,或许可以进行自我调节,缓解这种压力。但对于大多数平常人来说,这种压力是难以自行消解的,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叠加。其中小部分人还会因此造成长期的、甚至是永久性的心理损伤。
  这都是于筱叶向我介绍的,听完后,我战战兢兢地问:“创伤后遗症算不算是一种精神病?”
  于筱叶瞪了我一眼,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我不提倡使用精神病这个名词。准确地说,你得的只是一种心理疾病而已。不用担心,我能帮你治疗的!”
  按照于筱叶的说法,我现在只体现出创伤后遗症的早期症状,那就是逃避,把自己包裹在一个臆造的茧里。换句话说,就是自闭。还算好,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予以心理健康干预的话,就有可能变本加厉,发展成躁郁症,甚至产生暴力倾向。
  于筱叶还告诉我,她绝对能治愈我的症状,让我重回社会。“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包裹在茧里,你想成为毛毛虫吗?但即是毛毛虫,也会经历破茧的那一瞬间,羽化为斑斓的美丽蝴蝶!”
  她的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治疗主要是以深度谈话为主,辅以药物治疗。于筱叶给我开的,都是一些可以缓解焦虑情绪的药物,或许是因为造茧的心理在我内心深处早已根深蒂固,我以前从未意识到有何不妥,所以服用了那些药物后也并不知道是否有效。
  于筱叶与我的深度谈话,其实也只是闲聊罢了。她询问我在网上玩什么?看哪些电影?和网友聊什么?偶尔提到小巷中的持刀抢劫案与老大的闯门劫持事件,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两句,然后就言之凿凿地说:“在这两桩事件中,你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你没有错,有错的是那些歹徒!”
  她说得很对,我以前一直自责,不该在深夜走入那条小巷,不该轻易地打开房门。为了躲避危险,于是我不再深夜外出,也不再独自窝在家中,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困境。我把一切噩运都归结于自己的错,却从未想过自己其实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每次与于筱叶聊过之后,我都会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在治疗的间隙,于默峰也时常探望我。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似乎还看不出我有什么变化。拿他的话来说,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让我不要心急。他还告诉我,他父母都是资深的心理医师,针对我的治疗方案都是由他父母制定,再交给于筱叶执行的。只要我坚持治疗,就一定能重回社会,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听了于默峰的话,我便更有信心了。
  一天清晨,于筱叶领我来到她家房外的院子里。我看到在院子里立着两个稻草人都套着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一看到那锋利的匕首,我顿时两腿发颤,胆战心惊。
  “张末,现在我们要进行一个很关键的治疗程序。你看——”她镇定地指着稻草人说道。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才发现这两个稻草人的手臂和足踝都被结实的绳子绑着,在它们的脑门上还分别写着“持刀抢劫犯”与“老大”字样的纸片。
  “张末,他们就是你遭遇到的坏人!他们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你可以报仇了!”于筱叶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了一件东西,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我接过石头,下意识的,什么也没想,便抬起手,把石头狠狠砸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砰!”稻草人的肩膀立刻歪歪地斜向一边。紧跟着,于筱叶递给我另一块石头,我接过来后又恶狠狠地砸向了另一个稻草人。于筱叶马上又递来了新的石头,我瞟了一眼,看到她脚下堆着数不清的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大概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现在就是你报仇的时刻,随着石头的掷出,你心里淤积的愤怒情绪也会随之宣泄。一些负面消极的影像,也会随之消解。”于筱叶一边递石头,一边轻声向我说道。
  我只顾着狠狠砸着石头,于筱叶不时在一旁高声叫好。面前的两个稻草人被我砸倒在地上,千疮百孔,脑袋都砸扁了,我还继续向它们扔着石头。此刻的我,汗流浃背,青筋毕露,但心中却无比畅快。
  当我手中握着最后一块石头的时候,两个稻草人都已经被石块堆积覆盖着了,再没有下手的部位。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心里空空的,浑身冒着虚汗。而于筱叶则在一边大声喝彩鼓掌,高声鼓励:“张末,你太棒了!现在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偏过头,望向于筱叶。此时,我看到于筱叶满面潮红,也死死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有话要说。
  “真正的男子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她笑了,然后答道:“真正的男子汉,就是真正的男人的意思。”她说完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后,顿了顿,又说道,“张末,你不觉得我是个真正的女人吗?”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于筱叶今天换了一件领口很低的体恤,化了淡妆,还绘了深色的眼影。
  虽然我是个有精神疾病的男人,但我并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于筱叶的言下之意。
  于是我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抬起了手臂,陡然出手,我手中的那块石头划过一条妙不可言的抛物线,恰好掷中了她的脑袋。“砰!”她的额头顿时绽开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我又上前一步,死死掐住了她粉嫩的颈子。
  紧接着,我听到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4
  我做了什么?我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我的双臂被于默峰和他的父亲死死拽住,而于筱叶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似乎正在失去意识。于默峰的母亲正焦急地拨打着急救电话,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驶入了小院子里,拉走了陷入昏迷的于筱叶。
  出乎我的意料,当警察闻讯上门询问情况时,于默峰的父亲只是说,他女儿不小心在院子里摔倒了,额头正好撞在了石头上。
  警察离去后,我坐在于家客厅松软的沙发上,满面疑惑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把石头砸向筱叶,我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于默峰的父亲却紧蹙眉头,说道:“筱叶是操之过急了!她不该这么早就对你进行宣泄疗法!”
  “操之过急?宣泄疗法?这都怎么回事?”
  “你刚才在院子里用石头砸稻草人,就是宣泄疗法。这种疗法可以排解你心中淤积着的负面情绪,让你的愤懑之情找到一个发泄的途径,避免淤积过多令你心理失衡。”于父说道。
  于母则一边抹泪,一边说:“大概筱叶在某个步骤出了差错,没有按照循序渐进的方针,过早对你实施宣泄疗法,所以你发泄愤懑之情的时候走了岔道,诱发出了心中的暴力倾向。”
  我知道,于筱叶的父母都是资深的心理医师,他们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我不禁想到,在袭击于筱叶之前,她为什么要提到真正的男人与真正的女人这个话题?难道这也是宣泄疗法的特殊方案吗?
  “张末,虽然你做了一件很难让人接受的事,但我们不会怪你。”于父继续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他的话与于筱叶曾经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你放心,我们会治好你的心理疾病,让你成为正常人,重回社会。”于默峰也劝慰道。
  于父又说:“接下来,将由我来对你进行治疗。我要加大你的用药量,而你也需要做出一点改变。”
  “改变?”我有些迷惑了。
  “继续呆在这里,你一定会再次想起在院子里发生的不愉快的经历。所以,你需要做出一点改变,比如说进行一次旅行!”
  “旅行?”
  “是的,我建议你和默峰一起外出旅游一趟吧。美丽的山水,会给你遭了蒙蔽的心灵一次受洗礼的机会。放心好了,默峰也跟我学习过心理治疗的课程,可惜这小子不愿意开心理诊所,反而喜欢掌勺做菜开饭馆……”于父望了一眼他的妻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5
  当天夜里,医院传来了消息,于筱叶已经苏醒了。我们赶到医院探视,她没有怪罪我,只是责备自己不该太早对我进行宣泄疗法。对于在袭击前关于“真正的男人与女人”的最后对话,她只字不提,只是满含深意地望了我一眼。
  离开医院后,于父递给我两张火车票,还有写好每日服用剂量的镇静药。
  第二天,我便和于默峰踏上了驶往另一个陌生城市的火车车厢。在车厢里,我和于默峰一直一言不发,静默地对坐着。
  十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那座陌生城市,住进一家酒店。在没有旁人的客房里,我和于默峰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于默峰叹了口气,点了一根烟,又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虽然这次没成功,但我还是应该给你酬劳,里面有一万块钱。下次做干净点!”
  我接过银行卡,然后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和你老爸会突然出现,然后拽住我呢?否则我一定当场掐死你妹妹。反正你们都知道于筱叶过早对我实施了宣泄疗法,诱发了我的暴力倾向,我是在情绪不能受控的情形下杀了她,即使法院也不能定我的罪。而你妹妹死了,你也能拿到所有遗产。”
  “不用说了,以后还有机会!”于默峰掐灭了烟头,狠狠说道。
  好了,现在各位应该知道了吧,所谓心理治疗,是于默峰早已为我安排好了的事,他只是想借机让我杀死他的妹妹于筱叶。
  一年前,在小巷里遭遇劫匪,并被捅了一刀后,我就出现了创伤后遗症的症状,并体现为严重的自闭。而在打电话订餐的时候,我结识了于默峰,他也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虽然他是个饭馆老板,但以前却跟随父母学习过心理治疗的各种手段。他以深度谈话辅以药物治疗的方案,渐渐让我走出了阴霾。当然,他也对我实施了宣泄疗法。但就在我准备打开房门重回社会的时候,老大为首的通缉犯却鬼使神差地进入了我的房间,劫持我做了人质。
  在于默峰的帮助下,警察破窗而入解救了我。同时也因为于默峰的及时干预,我没有再次陷入刨伤后遗症的泥沼中,我的内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而就在那个时候,于默峰得知父亲在体检时查出了肝癌,已经是末期了。他母亲也查出了胃癌,同样也活不了多久。
  或许是因为于默峰没有接过父母的衣钵,而是出于爱好开了一家小饭馆,所以他一直感觉父亲对自己很冷淡,而对坚持学习心理治疗的妹妹疼爱有加。于默峰父母开的那家心理诊所生意很好,许多明星名人都是他们的顾客,如果父母一旦离世,遗产将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于默峰很担心,父亲会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妹妹。他很不甘心,于是请我帮忙。
  他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于是我装作创伤后遗症症状发作,在于默峰的安排下,住进了他家,并由于筱叶替我进行治疗。而在那时,于默峰已经制定好了谋杀妹妹的计划。
  宣泄疗法的实施时间,就是于默峰向妹妹于筱叶建议的。按照于默峰的计划,我会在宣泄疗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对于筱叶进行袭击,然后掐死她。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的手刚触到于筱叶的颈子时,于默峰和他父亲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拽住了我的胳膊。
  “真是让人郁闷呀,平时妹妹都是在下午对你进行治疗,那天她却偏偏一大早就把你拉到了院子里进行宣泄疗法的治疗。你袭击她的时候,我和父亲正准备出门,恰好看到了你做的一切。父亲望了我一眼,便拽着我向你奔来。你知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肯定是置之不理装作没看到。但当时既然我和父亲在一起,就不可能不上前制止你。唉,真是鬼使神差呀!”
  于默峰叹着气说道。
  我则摸出了他父亲为我开的药,说:“我该吃药了。”
  于默峰扬了扬眉毛,说:“你又何必吃药呢?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创伤后遗症,那都是你伪装出来的。”
  我撇撇嘴,道:“那段时间为了不引起子筱叶的怀疑,我都是在她面前服用药物的。说实话,吃了药后,我觉得自己浑身蛮舒坦的,或许遭遇了劫持事件后,我真又患上了创伤后遗症自己却恍然不知也说不定。所以我还是吃点药吧。”
  接着,我用一杯开水按照于父嘱咐的用药剂量,服下了几粒药丸。
  喝下药之后,我忽然抬起头,走到于默峰身边,抡起了水杯,水杯划过一条妙不可言的抛物线后,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骨上。
  “砰!砰砰!砰砰砰!”霎时,于默峰的鲜血与脑浆四溅。
  6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后,看到身边躺着的于默峰的尸体,顿时心惊肉跳。
  我用手机战战兢兢地拨通于家小楼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于默峰的父亲。
  “你杀死了于默峰?哈哈,真是太棒了!你也别太自责,否则你的创伤后遗症会加剧症状的。呵呵,其实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给你开的药并不是什么镇静剂,而是能够诱发暴力倾向的兴奋剂。很好,在我的安排下,你的暴力倾向被成功诱发,并杀死了于默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歇斯底里地狂叫。
  “张末,你不用太激动,并不是只有你杀了人。半小时前,我刚用一把匕首杀死了我老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你老婆?”
  “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其实于默峰和于筱叶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女。天知道他们是我老婆和谁生的野种!我已经到了癌症晚期,没几天可活了,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家业留给那两个野种,所以我决定把他们全杀掉,都到地下来陪我。”
  “你自己杀就行了呀,干嘛要拖上我?”
  “我很恨我老婆,恨她给我戴了绿帽子,所以我要亲自下手杀死她。但是我没法向默峰和筱叶下手,毕竟他们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又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但我实在不忍心让两个与我无关的人来继承财产,所以必须让他们死!真是对不起你了,张末,当你住进我家里接受治疗的时候,我就选定了你来替我杀死他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张末,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把你服用的药物偷偷换成了兴奋剂。我本想等你的暴力倾向随着药物的服用,自然迸发。没想到筱叶却提前对你实施了宣泄疗法,只可惜她是上午对你进行治疗的,当你袭击她的时候,我与默峰恰好准备出门。看到你行凶的那一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肯定是置之不理装作投看到的。但偏偏当时和默峰在一起,所以才不得不上前制止。真是鬼使神差啊!”
  他的说法,竟然和于默峰所说的如出一辙,真是让人感到莫大的讽刺。
  “你现在杀了你老婆,我又杀了于默峰,那于筱叶呢?你杀了她吗?”我高声问道。
  于父又叹气说:“我去了医院的,她住在重症监护室里,我没办法进去杀她的。但我已经料到你在旅途中会杀死默峰,所以我也不能再拖了,只能赶紧杀死我老婆。唉,算了,于筱叶就让她活着吧。毕竟她跟我学了这么久的心理疗法,就这么死了也很可惜。”
  我松了一口气,但又立刻问道:“那我怎么办?我现在杀了人呀!”
  “你自求多福吧!我马上就准备自杀了,没人为你作证的。警察铁定会以杀人凶手的罪名抓捕你的。哈哈,我一直忍着没马上自杀,就是等着你的电话呢。”
  “你怎么不早点去死?!”我愤怒地叫道。
  “呵呵,设计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杀局,要是没有一个听众,我会多寂寞呀!我会在地底等着你的,哈哈,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来陪我了!”说完之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才不会来陪你!”我对着无声的话筒狠狠地说道。
  然后我在手机上按了一个键,只听“嘟”的一声,手机液晶屏上出现了一行字:“刚才的通话录音,是否保存至手机存储卡?”
  我按下了OK这个按键。
  有了这段我和于父的通话录音,警察就算抓了我,也无法定我的罪。
  没错,正如于父所说的那样,我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至于之前于默峰请我杀死他妹妹的事,没人会知道,我更不会主动说出来。
  7
  没过多久,接到我的报警后,警察来到了酒店客房。听完我和于父的通话录音后,警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对我进行处理。
  经过一番冗长繁琐的审理程序之后,我最终进入精神疾病治疗中心,接受专家制定的循序渐进的治疗方案。有关专家说,我需要在精神疾病治疗中心呆上一年的时间,才能彻底治愈创伤后遗症,成为正常人重归社会。
  一年不是太长的时间,也不太短。在那一年中,我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的后续报导。于筱叶出院后,无法面对三位亲人同时离开她的事实,于是只得变卖了父母留下的心理诊所,远走他乡。
  时光荏苒,一年终于很快过去了,我也等到了出院的那天。
  出院后,我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出来一个在脑海里铭记了整整一年的地址。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栋偏僻的郊区小楼房前。我按响了门铃,几分钟后,门开了,站在门里的人是于筱叶。她看着我,幽幽地说:“真正的男人终于回来了。”然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好了,我该告诉各位一些秘而不宣的真相了。
  那天进行宣泄疗法,快到结束的时候,于筱叶并不是第一次向我提到“真正的男人与女人”的话题,在那之前,我们已在于家的那栋小楼里进行过多次深入浅出的探讨。正是在探讨问题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不算太漂亮的女人。正因为我爱上了她,便自然不会再替她哥哥于默峰实施杀她的计划。
  以前的治疗,都是下午进行的,但偏偏在那一天,于筱叶大清早就把我拉到院子里进行宣泄疗法。这个时间是我俩早就计划好了的,目的就是想让于默峰和他父亲同时看到我袭击于筱叶的场面,然后不得不同时出手制止我的暴力行为。
  于筱叶也知道有人用兴奋剂换掉了她开出的镇静剂,毕竟她也已经是个合格的心理医师,能够辨别出镇静剂与兴奋剂在气味上的差别。但她没想到那是她父亲调换的,还以为这也是哥哥于默峰的杀人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她才让我装作暴力倾向症状发作,同时也为下一步我在旅途中杀死于默峰埋下伏笔——反正兴奋剂是于默峰调换的,那就让他自作自受吧。
  也就是说,我用于默峰原来设定的计划,替于筱叶杀死了于默峰。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不亦乐乎哉。
  但她父亲所干的事,却是于筱叶不知道的,所以当她出院后听说一切时,不禁大吃一惊,立刻晕倒在了地上。
  现在这个地址,也是她与我在房中探讨“真正的男人与女人”这个问题时告诉我的。在她知道了哥哥的杀人计划后,便在郊区租下了一栋小楼,等待着日后与我双宿双飞的逍遥日子。
  很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于筱叶也迎来了属于彼此的好日子。
  8
  三个月后,我和于筱叶结了婚。
  新婚之夜,我和她缠绵完毕之后,我忽然将两根手指压在了她的颈子上,满面狰狞地说:“我忘记告诉你了,自从我离开精神病院后,便开始偷偷服用兴奋剂。如果我现在掐死你,警方会不会以为我是在身体不受控制的状况下杀死你的呢?接下来,你的所有财产会不会也最终归属于我呢?”
  于筱叶顿时脸色苍白,双眼射出无法遏制的恐惧。
  我的手指随即松开,笑了笑,说:“呵,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你疯了!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她大怒道,转过身,以冰冷的背脊对着我。
  我搂住了她,又说道:“呃,那些兴奋剂是我在你的抽屉里找到的。同时还在抽屉里找到了你的病历,你是因为创伤后遗症而到莱家心理诊所去开了药——三位亲人都在同一天蠢了,心理肯定会受到创伤的。不过,为什么医生开的镇静剂却被你换成了兴奋剂呢?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是不是准备哪天也把我杀死,就用我杀死你哥哥一样的理由来脱罪?”
  于筱叶顿时无言以对。
  幸好我在精神病院连续服用了一年的镇静剂,久病成良医,早就能够分辨出镇静剂与兴奋剂在气味上的差别。
  最后,我将手指移到了于筱叶那粉嫩的颈子……
  这一次,我又变成无辜的受害者了。

评论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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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胶州的窦旭,白天睡觉时,看见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人站在他床前,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窦旭问他有什么事,他回答说:“我家相公想请你去一趟。”窦旭问:“你家相公是谁?”他答道:“就在附近。”窦旭不便再问,便跟着他出了门。转过墙角,他被引导到一个地方,这里叠阁重楼,万椽相接..

有个貌若天仙的妙龄姑娘叫兰子。兰子尚未定亲出聘。那时候的姑娘不像现在的女孩这么快乐自由,绝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遵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扫帚夹着走。月黑风高之夜,一个目如郎星、面似满月的美男子不知怎么就进了门窗紧闭的闺楼。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兰子;兰子又惊又..

狐仙故事十多年前在小村上是非常流行的。小村的地理条件可谓不错,位于一个低缓的小山丘上,坐南朝北。村前的一条小河伏伏贴贴地绕着坡底流成一个弧形。从县城到邻县的公路通过村子一左一右两座水泥拱桥在村前拉成一条直线,若在飞机上向下看,那白闪闪的小河与白花花的公路就成了一张弓了。只可惜“只..

(一) 你相信谁?一所大学的登山社去喜马拉雅山登珠峰,一共有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正当他们到山下准备攻峰时,天气突然的转坏了,但是他们还是要执意的上去.于是就留下那对情侣中的那个女的来看护营地,可过了三天都没有看见他们回来.那个女的有点担心了,心想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她着..

走进了浴室,不停的冲洗着赤裸的身型,水顺着肌肤滑动,一滴一滴的沿着光滑的肌肤游走。而我,不停的清洗着其腰如缎的黑发,一丝一缕,不停的围绕在指尖。栀子花的清香洋溢在热气中,让我疲惫的身型一点点的失去松弛,肌肉也不再绷松。就像在他的怀里,安静而安适。魁梧而又细长的身段,总能包裹着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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