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名求职靓妹遇害，惨遭割脸碎尸｜中国大案纪实

2003年，深圳布吉镇突然出现数名年轻求职女性失踪的情况，有传言说她们被黑社会拐卖到香港强制卖淫。事后看来，如果真是这样，还算比较好的情形，因为，事实真相是，这14名女子都被残杀碎尸，甚至被剥下了脸皮……

2003年5月26日早上9点，年仅19岁的漂亮女孩张芸（化名）离开了出租屋。张芸是湖北云梦人，初中毕业以后一直在老家打工。张芸的父亲张军强在深圳打工多年，觉得这里工资比较高，半年前打电话让女儿过来。

张芸虽出身在农村，但家里没有重男轻女思想，她从小就被张军强视为掌上明珠。张芸过来后，张军强把自己干繁重工作挣来的钱给女儿拿了一部分，让她买衣服、买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洋气一点，也能找份好点的工作。

那天上午，穿着漂亮的张芸同五六个朋友一起去面试找工作，去的是当地比较有名的森鑫源职业介绍所。

可到了中午，张芸没有回家吃饭，张军强有些担心，立即打电话给女儿，奇怪的是，打过去是关机。张军强当时就急了，女儿白天从没有关机过，他立即打电话询问同女儿一起去的女孩，女孩惊讶地反问：“叔叔，不可能吧，我们9点40到了职介所，分别去找工作，没多久张芸就说有家公司说她条件合适，让她去面试，最多1小时就回来。我们等了1个多小时，她没回来，看看时间快12点了，猜测张芸是回家吃饭去了，我们就散了。”

发现女儿失踪，焦急万分的张军强在下午1点跑到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挨着询问那些招人的公司，没得到女儿的信息，又去找职介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随意敷衍了他几句。无奈之下，张军强只得报案。

经过民警要求，职介所经理拿出了当天的登记记录。记录显示，26日有56家公司来招聘，张芸确实在职介所填过表，说明她来过这里，但无法看出是哪家公司招聘了张芸。

张军强焦急地说：“你们确定不了，就把56家公司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都给我，我挨家去找。”

经理以这是公司的商业秘密为由，不愿提供，一旁的警察看不下去了，责令其提供线索配合调查，这经理见实在兜不住，只得说了实话：“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些公司的详细信息。”

第二天，张军强就向老板辞了职，四处寻找女儿，可3个月下来毫无收获。反观森鑫源职业介绍所，生意丝毫不受影响，每天还是人潮涌动。

张军强愤怒之余，觉得应该从这里下手，说不定就能找到女儿那家公司。让他震惊的是，没过多久，他遇到了同样的人。

8月29日，张军强发现职业所门口有个小伙在痛哭，张军强感到情况不对，上去一问，果然又有人失踪了。

男青年叫杨明辉，带着20岁的妹妹杨敏在深圳打工。最近杨敏从工厂离职，一直在找工作。27日当晚，杨敏告诉哥哥，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有一家“会得利”的电子工厂招聘了她，让她明天就去上工。

兄妹俩不住在布吉镇，第二天一早，杨明辉将妹妹送上公交车，还塞给妹妹400元钱零用。没想到，第二天杨明辉就联系不上妹妹了。他急得坐卧不宁，当天中午就一路打听跑到“会得利”电子工厂。面对杨明辉的询问，厂里老板一脸茫然地说，他从来没有在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搞过招聘。杨明辉急了，立即跑到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找人，后者根本不承认见过杨敏。

由此，张军强多了一个伙伴，他们找到1个多月，杨敏和张芸仍然毫无音讯，寻人队伍却不断壮大。

9月8日，21岁的女孩吴琼琼在职介所失踪。上午8点，吴琼琼在姨妈家吃过早饭，去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找工作。上午11点，吴琼琼发短信给男友小梁，说自己在职介所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准备去那家公司面试，约小梁中午一起吃饭。小梁等到中午1点，始终没看到女友，电话打过去，吴琼琼手机提示关机。小梁慌了，急忙去吴琼琼姨妈家找人，姨妈一家和小梁找到晚上6点，毫无结果。

随后，还有第四个第五个。

9月16日，湖南岳阳籍少女聂芳芳失踪。这个漂亮女孩，从家里去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找文员工作，一去不复返。

几天后，女孩蒋鲜梅也失踪了。蒋鲜梅时年22岁，湖南邵阳人，大学毕业后来深圳找工作，去了森鑫源职业介绍所后，杳无音讯。

一周后，住在布吉镇的四川女孩谭小琴失踪。

如果只是一两起失踪案，也许还是巧合。连续10人失踪，就绝非巧合可以解释。随着失踪女子数量不断增加，系列案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迅即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全面调查。

就在专案组着手调查伊始，又有邓玲玲、林秋秋2名女孩在森鑫源职业介绍所失踪。至此，失踪总人数增加到12人。

几乎所有女孩的失踪都与森鑫源职业介绍所有关，专案组重点对这里的招聘公司进行地毯式排摸，很快就有了收获。

某公司招聘经理黄某主动介绍了一个情况，有个湖南口音的招聘经理似乎不太正常。从4月开始，他偶尔会看到这个男人来招聘，自称是招聘经理。其人大概40多岁，看起来很阴郁，不爱说话，衣着很土，经常带着个20岁左右胖乎乎的女孩一起招聘。奇怪的是，黄某曾看到他打着不同公司旗号招聘。

民警问黄某为什么觉得他有问题？

黄某道：“我干这行也久了，见得人多。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招聘的。他穿得比较差，一件普通夹克，头发也乱乱的。我们这行哪能这样。就算公司工厂再不景气，出来招聘的经理也正式着装，要穿西装打领带，不然求职者谁敢去你公司？再看他带的那个女人，表情痴痴呆呆的，说话磕磕巴巴，一看就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招聘的女代表，至少是个文员，哪有派村妇来招聘的？还有，这家伙只要20岁左右的小女孩，说是做文员，薪水还挺高。哪里有连续4个月都来招文员的？就算招文员，我们这种工厂都要结过婚生活孩子的大姐。一是省得将来生育什么的麻烦，二是大姐水平较高又能耐得下性子，谁去去找这么多小丫头。”

这个情况确实给案件侦办指明了方向，专案民警不由问：“之前派出所民警也过来调查过，当时你怎么没反映？”

黄某：“我们做生意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就是我的怀疑，又没证据，我们也惹不起这些人。万一他是黑社会的，来报复我，我吃不了兜着走。我也是最近没怎么见到他了，然后事情又闹大了，我觉得不说有些不道义，现在才讲出来。”

根据黄某的线索，警方又走访了其他一些老板，按他们的描述，画出了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再拿着画像进一步调查。期间，有个湖南米粉店伙计提供了条重要线索：“画像上这个人经常带着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来我们这里吃面，应该是他老婆。这个男人沉默寡言，整天斜着眼睛看人。他好像和我们老板认识，我听老板经常喊他老马。”

民警找到老板，老板听说这人涉嫌女孩失踪案也很震惊：“老马在在布吉混了几年了，以前天天来我们这里吃米粉。他是湖南衡东人，和我算半个老乡。他这人不爱说话但懂得多，据说还上过大学。他在我们这里吃了2年米粉，跟我比较熟，偶尔聊几句……他好像住在大坪路三十几号。”

民警立即赶过去，经秘密走访周围的邻居得知，这对男女住在38号2楼201室。敲门后，姓马的男子开了门，他个子不高，看起来50岁左右，表情阴郁冷淡。

民警立即控制了他，并对他家进行了搜查。房内就他一个人，不见他同伙的踪影。出租屋家徒四壁，电器只有一台破电视和一个台灯，却有好几部女式手机，上面还贴着少女喜欢的各种装饰。随后，在墙角的一个大包里找出了一些衣物，包括牛仔裤、T恤、鞋子之类，都是年轻女孩穿的。还有几个包包和手提袋，其中一个包包有小兔子装饰，和第一个失踪女孩张芸包包很像。更关键的是，民警在一个紧锁的抽屉中发现了14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赫然就是失踪的那些女孩们。

专案组立即对这个中年人进行了突审，经过24小时的较量，终于撬开了男子的口。

他自称马勇，湖南衡东大浦镇人，大专学历，无业。他和情人段智群2人，去森鑫源职介所搞假招聘，开始是坐在别人的展台，后来自己搞了假的营业执照去招聘，前后骗了14个女孩，都卖给一个香港黑社会了。

民警问：“香港黑社会？卖去干嘛？”

“卖她们去做鸡，一个月最少可以赚5万。”

“现在人呢？”

“我交给那个香港人了，我就负责骗，然后交给一个叫做阿发的湖南人。阿发和香港人是一伙的，他负责接人，阿宾在幕后操纵。每骗到一个，阿发给我1000元，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可对这个阿发和阿宾，无论警方怎么问，马勇都说自己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信息，也联系不上他们，每次都是他们主动找过来的。

民警又问：“你为什么专挑20岁左右的漂亮女孩下手？这些女孩还都不是本地人？”

“买家要求年轻漂亮，不要本地的，怕她们的家人熟悉布吉会出事。”

“这些女孩就怪怪的同意去做鸡？”

“大部分同意了，有些反抗的，被我打了几顿也同意了。”

无论警方怎么问，马勇都是这番说辞。女孩的家属们得知后，一时间悲痛万分，都是20岁左右的小姑娘，最大才22岁，最小的才18岁，竟然被卖入淫窝，女孩们不知道受了多少屈辱。唯一让他们觉得有所安慰的是，至少人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一些家人开始自己去香港寻找，事件经媒体报道后，舆论哗然，几乎所有人都怒斥黑社会无良无耻。香港警方表示，将向全港各警署分发失踪少女的照片资料，全力帮助家属寻找失踪少女。

一段时间后，香港那边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专案组和一些家属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吴琼琼的母亲沈球珍无论如何不相信女儿会屈服去做这种事。警方也很狐疑，卖淫是要同嫖客接触的，如果女孩不是真心愿意，皮条客是有很大危险的，一旦女孩向嫖客求救，一些嫖客可能会去报警。十多个女子，这么长时间下来，怎么都会有消息传出，而不会是杳无音讯。

在警方重压之下，马勇倒先是交代了情人段智群的去向。

段智群是四川省蓬溪县高升乡农民，只有小学文化，17岁时被人拐卖到深圳，嫁给了一个47岁的农民。1年后，段智群认识了租住在附近的马勇。马勇文化程度高（80年代的大专生），对她也不错，两人私下交往了2年，段智群抛弃50岁的老头丈夫和马勇私奔。

警方在职介所反复排查时，马勇觉得风声不对，不敢再去职介所骗人，让段智群先回老家避避风头，过1个月再回来。

得到这个消息后，专案组立即联络四川省公安厅。10月23日，警方将段智群在老家抓获。

20岁的段智群没有马勇那样老练，她见到警察就吓得发抖，面对审讯，迅速交代了一切。

段智群告诉警方，14名女孩根本没有被拐卖，全部被她和马勇联手残杀了。不但杀了人，他们还将14名女孩剥下脸皮、碎尸，然后丢弃在布吉镇布李路禽畜批发市场、李郎大道附近的草丛、布吉河等几个地方。

民警们开始不敢相信段智群的话，但她随后的交代让警方哑口无言。

段智群道：“我3月和马勇私奔，4月他就强迫我跟他去骗。他说一个男人不容易将女孩骗走，必须要有个女人参与。我们将女孩从职介所骗到我们家，说是先看看资料，进了家门后，趁着女孩低头看资料的时候，马勇突然从背后袭击，勒住她们脖子，将她们勒死。遇到女孩拼死挣扎的时候，我就帮忙抓住她们的手脚，有时候也帮着掐脖子。杀人后，马勇说要碎尸，不然不好扔。碎尸前，他将女孩的脸皮用剪刀全部剥下，还切成几十块扔掉。他说警察有什么颅骨恢复技术，又把头骨用斧头敲碎。他还把毛发都烧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尸体我们都扔掉了，碎尸的菜刀、斧头都藏在出租屋的地板底下。”

“你们为什么杀人？你为什么跟着他干？”

段智群：“马勇说现在没钱，将女孩杀掉抢劫。我是被他胁迫的，我从拐卖家庭逃出来以后，都靠马勇养活，我只能事事都听他的，我没办法。”

根据段智群的供述，警方果然在出租屋地下挖出了斧头和菜刀，刀把上都检验到了人血痕迹。同时，根据反复对现场进行检验，厕所地板和部分墙壁上也发现了人体血迹。最重要的是，在段智群交代的抛尸地点，警方陆续找到了12具碎尸，碎尸已经面目全非，只能使用DNA技术确定她们就是职介所失踪的那12人。

在铁证面前，马勇也承认了确实是杀死了14名女青年，目的是为了抢劫。

11月27日下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马勇、段智群重大杀人抢劫案作出一审宣判。被告人马勇、段智群被以抢劫罪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有2具尸体始终无法找到，只认定马勇杀死12人，段智群参与杀死5人。

宣判后，两人不服，提出上诉。

12月12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12月18日，马勇、段智群被注射处决。

案发后，森鑫源职业介绍所被查封，法定代表人和总经理被刑事拘留。